易葭衣本来不欲理会,但是耳边一直叽叽喳喳的声音不停歇,脾气一贯不太好的某妖女终于爆发了。
“哐当”一声,易葭衣将手中正在整理的塑料箱摔在桌上,抬起头,向围观的人群一一扫过去。
不知为何,这个平时有些唯唯诺诺,一贯沉默寡言存在感极低的人,此刻却颇有一些压迫感。只见她面无表情,眼神淡淡的,但在她的注视下,几个起哄声最大的人有些心虚地低下了脑袋。
“十年前,我十三岁,无权无势,报案之后抓捕的十五个人,没有一个被释放,法院全部判刑,说明我没有诬告任何一个人。”
“现在一篇记者的采访,全篇隐晦地扭曲我和我养父的关系,大篇幅地采访施暴者和他们的亲属,这样就刺激到你们的g点了?”
“亲生母亲出卖女儿**那我为何要以德报怨,养父不计回报抚养我,那我必然为他尽孝道。”
“我能将十五个人送进监狱,难道仅仅为了隐姓埋名我就可以出卖自己与养父苟且?”
“我不怕你们知道我的过去,以后我也不会沉默,所有的诽谤和污蔑我都会反击,希望你们不要吃这些人血的馒头。”
易葭衣说话铿锵有声,字字珠玑,条理清晰。
语气不愤怒,也不激动,平静却有理有据。在易葭衣这样表面淡定的态度对比下,刚刚围观众人将她不堪回首的过去竟当作调剂品一般随意交谈,嘴脸显得丑恶无比。
脸皮薄的女生已经忍不住有些脸红,人事部的小兰在听到动静的时候就已经挤进了围观人群。听到了易葭衣一番话,已经忍不住哭了出来。
多愁善感的小姑娘抹着眼泪,低声啜泣,“晓秋,你太坚强了呜呜呜,我、我、我听你这样说好难过啊.....”
易葭衣走过去递给小兰纸巾,摸摸她的头,然后带上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公司。
从公司出来,易葭衣没有理会公司门口等着的几个记者,直接坐上约好的出租车回家。
这种散装记者不能理会,谁知道会不会断章取义又来个诸如《唐晚晚教你如何逆袭》,《唐晚晚揭秘十年前的真相》这种的。
回到家是下午四点多,家里没人。王启良一般是早上四点多起床,五点多出门,一直到晚上八点多回来。
三轮车骑出去不需要门店,大城市里人人都是快节奏,顺手买个鸡蛋饼一点都不耽误时间。一整天下来,王启良的鸡蛋饼还能卖不少。
也正是因为这样,王启良一直不肯在家休息,始终想着再多卖一些,能多存点钱给闺女。
但是毕竟只是路边摊卖卖,单价相对来说比较低,对于这种路边小吃的食品卫生质量,很多人都是持怀疑态度。
易葭衣回到家卸了妆洗了个脸,换了身休闲服就出门了。
循着记忆,易葭衣找到了王启良三轮车的地方。
这是在一片科技园写字楼集中的地方,地铁和汽车站中间有条小路,这条小路是许多小吃小摊贩的聚集地。
每天早上在附近中学门口支起摊子,等到上早课的学生全部进入学校,王启良就会来到这边占个位置。
易葭衣远远就看到了头发花白低着头认真摊饼的王启良,现在并不是饭点,这条小路的行人并不多。
零零散散只有少数过来买吃的,王启良的摊前倒是有一个人低头看着手机,等待鸡蛋饼做好。
易葭衣走过去,在旁看着王启良,没有出声。
锅上将面糊摊匀,打上鸡蛋,将饼翻个个儿,放脆饼、脆油条、火腿肠、肉松、生菜,抹上酱料,洒上葱花、芝麻和榨菜,将饼卷好对折放入纸袋,然后用塑料袋装好。
王启良**蛋饼一向舍得放馅料,量大饱满,颜色润泽,看着就有食欲。
“好勒,您拿好。”装好了鸡蛋饼,提醒摊前低头看手机的年轻人。
然后就看到了摊前的易葭衣。
“哎,闺女?你怎么来了?”王启良表情很惊讶,用毛巾擦了擦手,从围兜里面拿出一款很旧的手机看了看时间。
“不对呀,才这个点,你怎么就下班了?哎呀!是不是昨天晕倒之后身体还没好,又请假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现在还头晕么?明天也不要去上班了,多请几天假休息休息!”
还没等易葭衣开口,王启良关心则乱,一番话心急火燎不带停歇的说完了。
易葭衣笑了笑,表示自己身体倍儿棒一点问题没有,只是她辞职了。
王启良怔愣在原地,随后赶紧说话掩饰自己的情绪,“辞了好辞了好,那些人说话不要听,没关系闺女,辞职了爸能养你,爸身体好,还能做好几年鸡蛋饼。”
易葭衣有时候也挺能理解唐晚晚那个心愿,宁愿不入轮回,也想换得王启良余生安然度过。
一直到晚上收摊前,易葭衣都在一旁帮忙打着下手,有人路过学着吆喝一下。现在她未施粉黛,看着倒像是一个学生。
看到这样一个白白净净的女生站在摊前大声叫卖,倒是吸引了比平时多的人过来摊前。以至于王启良几个小时下来就没停过,一直在摊饼。
回去一路上,易葭衣坐在三轮车后排,让王启良教她摊饼,王启良笑呵呵答应了,父女两人一路说笑着回到了家里。
回到家,听到动静,对门的一户人家开门看了过来。
易葭衣住在六楼,一层三户,她这户住最中间。
邻居开门,走出来一个阿姨,易葭衣一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