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承乾可以看见兰山部的大营时,太阳已经成了一个巨大的红球下沉到莽莽荒林上头,太阳的余辉在西边的天空烧出一片橘红色的晚霞,晚霞前面散立着一大片白色的穹庐帐蓬。
看着壮阔的美景,想着稍后在兰山部突厥人出迎自已的时候,直接命人拿下兰山部现的首要人物,然后借着身后兰山的部牧民把整个兰山部颠倒过来,把不听话的人全部送去剑南……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一件让他十分恼火的事情,在那片白色穹庐前面还有一大片列阵以待的突厥骑兵,借着最后的阳光李承乾模模糊糊地看见这些骑兵大多数人身上穿着厚厚的皮甲,少数人穿着铁甲,他们手里都拿着长长的兵器……
兰山部要造反?
因为距离太远李承乾只能看一个大概情况,但是就凭这个大概他也可以断定突厥兰山部反了。
王方翼收到前面传来的讯息,车驾缓缓停下。
“启禀太子殿下,苏将军和仁贵、务挺率领部下兵马正与兰山部的突厥军对峙。”
李承乾闻言沉声道:“传孤王命令,今日作战的一切事宜听从苏定方指挥,凡有抗令者杀无赦。”
“遵旨!”
这里只有苏定方和尉迟恭两个人指挥过大军作战,尉迟恭这些天顶了程务挺的位置紧跟在李承乾左右,摆明了只保护李承乾安全无心染指东宫诸卫。
传下命令李承乾站起身走出车厢,站在车前朝王方翼摆摆手示意他继续关注前面的军情。
看一眼杀气腾腾的尉迟恭就转头看向李思摩,李思摩听见李承乾走出车厢也正看向他。
李承乾看着李思摩面无表情地问道:“兰山部反了?”
李思摩知道这句话含义,兰山部本来是突厥诸部中的一部,贞观四年随整个突厥一族投降大唐,是大唐的臣属。
现在他们公然在营外摆出军队迎战李承乾自然是反了。
本来李承乾来兰山部是为了处理附近牧监勒索兰山部和兰山部把所部的牧民驱出大营的事情,现在兰山部在大营外摆出军队拒战,李承乾此来也就变成了平叛。
李思摩想到这眼里闪过一丝狠辣的神色,在马上向李承乾躬身抱拳道:“请太子殿下准臣前去平叛。”
李承乾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缓缓点头,李思摩见此一提缰绳就要出阵,却听李承乾沉声道:“慢着!”
李思摩闻言不解地看向李承乾,不知他是何意。
李承乾见此从容一笑道:“将军不急,且看前面几个人迎战如何再说!”
李承乾说罢拿出折扇,悠闲地摇着折扇转身走进车厢坐下。
有些紧张的王方翼见此心里十分佩服李承乾此时的镇定,要知道这可是李承乾第一次与外族交战,若是败了那名声可就完了。
这也是古代一般情况下太子不带兵的原因,胜了没有什么可以加封的,败了则声望大损,甚至储位不稳。
王方翼能想到这个问题,在前头指挥的苏定方自然也能想到。
此时苏定方面对突厥兰山部的密密麻麻的骑兵,坐在马上不动如山,心里却是飞快地想着破敌之策。
他是参加过大唐灭东突厥的战争的人,对于这些投降大唐的突厥人天然就蔑视他们,就像麦克阿瑟看日本人一样。
苏定方派小兵召来薛仁贵和程务挺,开门见山地对他们俩道:“此地我们不熟,必须在彻底天黑之前战而胜之。”
“谨遵将军号令!”薛仁贵和程务挺向苏定方抱拳行礼道。
苏定方一抬手道:“二位不必多礼。”
待薛仁贵和程务挺起身,苏定方看着前方继续道:“依本将看,对面有突厥兵三四千之多,他们背靠着自己的营盘,打起来我方怕是会陷入苦战!
一旦陷入苦战我军远来地理不熟,太子殿下还在身后,万一……”
苏定方这话是说给薛仁贵听的,薛仁贵自从被李承乾召入东宫就是长安城有名的勇将。
这个时候双方摆开阵势,己方因为李承乾亲自驾临所以只能胜不能败,正是用他的时候。
薛仁贵听着的苏定方的话两眼紧盯着兰山部军阵,也在深思破敌之策。
苏定方和薛仁贵没有说话,旁边的程务挺却先开口了。
只见程务挺指着对面矛甲森列的突厥军阵斗志昂扬地道:“这有什么,不过是尽命而已,我和薛大哥各领一千精骑从他两翼冲杀过去。
将军领着余下两千铁骑随后押上,还不像秋风扫落叶一样,一举荡平这些叛军?”
苏定方和薛仁贵听完不觉莞尔,二人心中均想若不是太子就在身后,如此打法自然是最好的。
突然薛仁贵看见对面军中的吐屯发韦迷金,心里一动已想出一条计策,忙低声对苏定方和程务说了,二人闻言均觉此法可以一试。
韦迷金第一次独立指挥这么多大军,心里十分得意,骑着高头大马在军阵中顾盼自雄,早把远处李承乾的车驾仪仗视为囊中之物了。
“吐屯发对面的唐军怎么半天还不下令进攻?”
“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依我说,管他有什么阴谋我们直接冲杀过去,活捉他们的皇太子才是正理。”
……
……
韦迷金听手下人七嘴八舌的乱说,头也不回,只是重重地咳嗽一声,待众人安静下来才淡淡地道:“你们懂什么?这是狼神保佑我等成功,遇上这个无勇无谋的唐军主帅。”
看众人不解韦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