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发榴弹,就是六颗小型迫击炮弹,足以将数十平方米的生物给炸死或用爆炸的弹片给杀死。
他们打得很准。虽然是因为估算的方位的缘故,没有一发正面命中正蹲着升旗的军士炮兵观察手。
但还没来得及反应的炮兵观察手却是身体狠狠一颤,身体往前一扑,将还未挂上旗杆的最后一面旗帜压在身下。
一大滩的鲜血就从他的胸前流出,将那面代表着数字1的金黄色小旗浸透。
扑倒在地的炮兵观察手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他甚至没有能力大声呼喊,可他依旧在停止呼吸之前做了最后一件事,将身体努力侧翻,并借着这个力量向岩石的侧面滚动,从而拉动了手中从未放开的绳子。
旗子顺利的挂上旗杆升空,炮兵观察手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却再无任何声息。
等到半分钟后山梁上的步兵前来查看时,双眼半睁半闭的炮兵观察手已经停止了呼吸。
经过检查,一片罪恶的榴弹碎片从他的背部射入,切开肌肉打穿肺叶,从他的左胸穿出,那里,正是心脏。
一个被命中心脏要害的战士,一个本应该在十秒内死亡的战士,却做出了一个不可能的举动-----翻动身躯借力将信号旗升上了旗杆。
正如战后刘浪亲手将金质“英雄”勋章挂在这名炮兵军士的墓碑上并陈词的那样:他冒着敌人的炮火,汇报参数;他冒着敌人的炮火,升起旗帜;在炮火中,他死去。做为战士,已经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保家卫国,献出年轻生命,我们所有人,已经不能要求他更多。
但,哪怕已经失去生命,他依旧完成了自己的责任。20101,是他最后一次报数。可是,请我们所有人,请我们所有人的子孙们记住,孙二娃,在报数之前,已经死去。
这,就是真正的中**人,那怕已经死去,亦卫我大好河山。
“每门炮,十发速射,覆盖,20101,20102,20103。。。。。。”耿大壮粗豪的声音压抑着愤怒,一口气连续报了足足六个参数。
从信号旗升起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秒,如果日寇的炮兵想跑,一群人推着炮或许已经跑出去几十米,耿大壮绝不能让炮兵观测手用鲜血为代价才找到的日军炮兵跑掉。
于是,他采用了最原始的方式,炮火覆盖。覆盖以20101为圆心,周边所有他们可能去的位置。
18门82迫迅速调整炮口和射界,仅用10秒,就集体发出怒吼,“通通”180颗炮弹射向各自预定目标,将那里炸成一片火海。
正推着山炮沿着谷底死角寻找合适位置的日军炮兵小队数十人连同他们好不容易才组装起来的一门山炮在一颗接一颗落下的迫击炮弹面前显得那么无助。
最少有十几个人瞬间被炸死炸飞,山炮也被迫击炮弹的气浪给掀翻在地,两个轮子更是不知道被炸飞到哪儿去了。
但这,不过是开始,真正的灾难还在后面。
悲催的其实还不是推着炮跑被炸死炸飞的十几个日军,而是推着车跟在后面四十多米的弹药兵。日军炮兵的纪律很严谨,哪怕在如此不利环境下,也没有惊慌失措到分寸大乱。他们依旧严格按照规定,炮弹距离大炮最少有四十米,以免被击中引起可怕的炮弹殉爆。
可是,对于这种覆盖式炮击,不管距离多少米,其结果都是一样的。当雨点般的炮弹从天空掉落,日军屁滚尿流的四处寻找掩体,但推车上二十几颗山炮炮弹可不会躲。
终于,随着一颗迫击炮炮弹在推车周围炸响,山炮炮弹被震飞,然后狠狠地砸在地上。炮弹当然也有防爆装置,不会说往地上一砸就会爆,但一颗不会,两颗也不会,可十几颗二十几颗呢?别说是这个时代,就是未来,也没人轻易敢将炮弹往地上砸的吧!
“轰”的一声,随着第一颗山炮炮弹的殉爆,被远超迫击炮炮弹威力的山炮气浪卷起的山炮炮弹要么当场殉爆,要么狠狠的撞在山崖上再爆炸。
那情形,可是壮观的很。二十几颗山炮炮弹将方圆五百米范围内的所有人畜,全部震毙。
战后,这一片山谷,是唯一没听见伤员呻吟的地区。因为,所有日军,就算没有被炸死,也生生被震死在躲藏的掩体里。一万多公斤炸药炸4000多米的峡谷威势吓人,这上百米的山谷里,二十几颗一百多公斤的炮弹爆炸效果同样惊人。
“狗日的,耿大壮这是发什么疯?迫击炮不够还开始打山炮了,这特娘的都不怕把老子的兵给炸了?”一连串的大爆炸就连亲临前线指挥的刺刀营营长刘大柱都有些懵。
之所以这次没有把炮兵营的六门博福斯山炮调过来助阵,一来是旧关还需要支援,二来,在这种地形环境复杂下的山地作战,山炮还不如迫击炮来得有用。
其实,在这十几二十分钟里,也不能说日军就一直被吊打毫无还手之力。除了山炮以外,他们还有不少的步兵炮。
200公斤重的92步兵炮绝对是步兵近战利器,既可以当平射炮打工事,也可以将炮口架高临时充当迫击炮来用。日军第80步兵联队的直属炮兵中队拥有4门山炮4门步兵炮,负责掩护炮兵大队前进的那个步兵大队还拥有2门步兵炮,就这六门步兵炮,也给独立团和771团找了不少麻烦。
尤其是随着旅团部和联队部前进的那4门步兵炮,在其拥有的4个制高点日军拼死的掩护下,不断向敢死营山梁上的火力点开炮,虽说凭借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