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一旦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卫姨娘处处示弱,每时每刻都向钟老爷展示他的柔弱、胆小、温柔和贴心,渐渐的,他的心也有一半落在了卫姨娘那儿。
婆母的责难,丈夫的倒戈,妾室的两面三刀渐渐的令应夫人在钟府如履薄冰,但这都不是让应夫人早逝的原因。
应夫人身体垮掉并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最严重的那次是生钟岚的时候,那时正是过年,京城里坐诊的大夫也没几个,好不容易将人请来了,却是卫姨娘那边怀着身子吹了风,头痛的不行。
而钟老爷也信了他娘和卫姨娘的话,说女人生孩子没这么快,就让大夫先给卫姨娘瞧,却不知应夫人那儿正难产着,要不是当年年纪小小的钟珏闯进卫姨娘的院子,说不定应夫人当时就没了。
可是最后虽然顺利生下了钟岚,但应夫人的身子也坏了,从那时起就病痛不断,而后为了自己的一双儿女又熬了十几年,才在三年前终于支撑不住倒下,而大小姐钟岚也因此常年药碗不离手。
但可笑的事明明钟岚才是早产的那一个,明明她身体更弱,但钟茵和她那白莲花的姨娘一模一样,惯会在她们爹面前装柔弱装委屈的,好像钟岚这个嫡小姐对庶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钟岚刚开始还会和她爹哭,还会告状,可是说了两次却换来她爹说她不心慈容不下妹妹之后,她渐渐的就冷了心。
算了吧,这世上只有娘和哥哥真正对她好,现在娘没了,她的亲人就只有哥哥一个。
所以后来无论卫姨娘他们母女耍什么花招,钟岚都不再多话,反正她是嫡女,这两个既不能在府里苛刻她,也没能力在外面坏她的名声。
至于祖母和爹爹的爱护,一次次失望之后,她就不在意了。
所以这儿面对她祖母的责怪和这两母女的挑拨,钟岚无动于衷。
“跟个木头一样,也不知道嫁过去之后会不会得罪威远候,会不会给咱们钟府带来灾难。”卫老夫人说完又痛心疾首的拉着钟茵的手道,“要是咱们茵儿有这样的好婚事肯定皆大欢喜。”
钟茵听此勉为其难的笑了笑,其实她真不羡慕钟岚的婚事,威远候是什么人,那可是马上要出去打仗的,皇上赐婚三个月内完婚的意思就是想给威远候留个后,她可不想像钟岚一样嫁过去就做寡妇。
她都想好了,以后一定要嫁人不会上战场打仗,没有生命危险,而且读书人更会体贴照顾人,威远候那种常年在军队里混的,哪懂什么温柔小意?
“呵,她想嫁还没那个资格呢!一个庶女,也敢肖想侯爷?”屋内走进一个温润英俊的男子,但说话的声音却非常冷,尤其当他看向卫姨娘和钟茵时,待目光转向钟岚,他脸上立刻挂上了宠溺的笑容。
“大少爷!”屋内的丫鬟包括卫姨娘都给男子行礼。
“说什么呢,茵儿她是你妹妹。”见钟珏如此不给面子,卫老夫人沉下了脸。
钟茵脸上也挂上了泪珠,哭哭啼啼的道:“大哥,茵儿知道你从小就不喜欢我,可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什么时候说我肖想侯爷了?你这未免也太不将道理了。”
“珏儿,你又干什么惹你妹妹哭了?”就在这时屋外又走进一个中年美男子,正是大家长钟怀文。
钟怀文年轻的时候就是个美男子,不然应夫人也不会看上他,应家的几个公子小姐很好的继承了他的相貌,都长的不错,其中又要数钟岚最出色。
“老爷,您别责怪大少爷,是茵儿她胆子小。”卫姨娘恰在这时迎了上去,嘴里说着不清不楚的话,就好像确定了是钟珏吓唬责骂钟茵然后钟茵害怕才哭一样。
“钟珏,还不快向你妹妹道歉?还有钟岚你,没见你妹妹哭的这么厉害吗,身为姐妹,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你怎么不劝劝你哥?”钟怀文最见不得卫姨娘的体贴,她越是这样说,就越要为她们母女做主。
听到钟怀文的话,卫姨娘和钟茵悄悄的勾起唇角。
钟珏却是忽然暴躁了起来:“你骂岚儿干什么?这事和她有什么关系?你心疼她们母女我不管,但你不能无缘无故的责骂岚儿。”
“你……”钟怀文见着钟珏一副冷脸,见钟岚面无表情,觉得自己快被这对兄妹给气死了,“你们两个简直不孝……”
在这个年代,子女不孝是很大的罪名,钟怀文这话一出就知道自己错了,但他死鸭子嘴硬不肯向两个孩子认错,反倒觉得这两个孩子不懂事不给他台阶下。
“老爷……”
“小姐,你珠钗歪了,奴婢陪您去整理一下吧,都这个时辰了,想必侯爷他们也快来了。”就在叶秋察觉卫姨娘又要上眼药的时候,叶秋适时的开口。
卫老夫人和钟老爷也因为这句话瞬间回神,是了,今天是威远候下聘的日子,这可是圣上亲赐的婚事,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乱子。
于是有再多的不满今日也只能算了,卫姨娘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叶秋,叶秋低垂着眼眸,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老妇人,老爷,威远候的队伍到了长宁街了。”也是巧,下人正好进来禀报。
于是卫老夫人和钟老爷又慌慌张张的重新打扮自己,生怕有什么失礼的地方。
威远候是朝廷一品的侯爷,手里还掌握着二十万大军,深受圣上的重新,而钟老爷却只是一个礼部侍郎,按理说,钟岚是配不上威远候的。
但就是时机太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