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李府,家仆逃散,李家父女直接化作粉红雾气消失,可以说成了一座无主的空宅。
单天鹰为了防止他们离开,留下来的人却是不少,三步一岗的话,甚至能够将整个李府围一圈,不论沈衣雪和历劫从那个方向走,总能有人看到。
当然,他们若是强闯出去,那些人倒也还拦不住。只是,一来在对付那一团粉红雾气的时候,沈衣雪的混沌之气和历劫的真气再次消耗了大半,再次驭气离开的话,估计就全消耗光了。
再一个原因就是,单天鹰不同于范县令,范县令只管理着一个宝应城,权责范围也就只限于宝应城,而单天鹰却是整个东灵帝国的亲卫大将军,带着近千人在全国范围内的巡查。就算现在离开了,说不定下一座城镇,还会遇到。
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饶是沈衣雪和历劫手眼通天,却也还不想和一个国家对抗。
所以,他们也就只好在李府内转转,同时照应着断臂的粉蝶儿。
对于粉蝶儿,单天鹰倒是也没有亏待,至少所用的金疮药都是上好的,所以这几日来,粉蝶儿倒是恢复的还不错,就连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色,都恢复了几分血色。
沈衣雪自然难免要再问起关于保命客栈的事情,粉蝶儿在精神好的时候,也试图过再次联系保命客栈,然而每一次却如同石沉大海。
如此三番两次之后,粉蝶儿用来联系保命客栈的符纸,也被消耗地剩下了最后一张。
历劫阻止了粉蝶儿继续联系保命客栈,反而是将他手中的最后一张符纸拿了过来,闭目凝神感应了半天,道:“这上面,有十分微弱的天地灵气。”
对于这个结果,沈衣雪反而没有多么惊讶,毕竟粉蝶儿从保命客栈带出来的东西,又有哪一个合乎常理?
只可惜那种隐藏气息的药丸,粉蝶儿也只有三颗,而在遇到沈衣雪和历劫的时候,他已经服用了最后一颗,也就无从研究。
沈衣雪问粉蝶儿:“你离开保命客栈之前,还带了什么东西出来?”
粉蝶儿道:“三颗隐息丸,十张飞鹤信符,再就是我随身的一些日常物品了。”
隐息丸便是那种可以隐匿气息的药丸,已经被粉蝶儿完全用完,飞鹤信符就是用来与保命客栈联系所用的符纸,写好内容之后,折叠成纸鹤形状自动燃烧则是传讯成功。
最后四张飞鹤信符,之前被粉蝶儿用了三张,结果都成了废纸,剩下最后一张,被历劫要了过来。
历劫将那张飞鹤信符交给沈衣雪,问她能否模拟出一张来。
沈衣雪的化雪禅衣,可自发感应一定范围内的真气流动,自然可以感应上面那一丝天地灵气的运行规律。
虽然不能离开李府宅院,但是让单天鹰那些手下找一张纸的事情,还不是什么难事,不大的时间,那些人就将整个宝应城中,所有能够找到的各类纸张,全都找来了十来张。
之所以每个种类都找,自然是为了防备单天鹰。
此刻形容软禁,哪怕是“前世故人”,沈衣雪也不得不多了个心眼。
各类麻纸,宣纸,棉纸,竹纸几乎堆了半间屋子,然而沈衣雪和历劫对比了足足一天的时间,却竟然没有发现任何一种和粉蝶儿的飞鹤信符的纸张相同。
这个结果,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毕竟是能够承载天地灵气,千里传讯的纸张,又怎么会是寻常纸张?
只怕都是保命客栈特制的!
既然找不到相同的纸张,沈衣雪也就只好拿这半屋子的普通纸张开始试验,然而那些普通的纸张,根本就无法承受她的混沌之下,转眼之间就成了一堆碎片!
于是,他们又用了两天的时间,让单天鹰的那些手下找来的这半屋子纸张,变成了一大堆的废纸屑。
等单天鹰处理完宝应城中的事务,返回李府来见沈衣雪的时候,就看到了满满的一屋子碎纸片,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雪儿,你这是……?”
饶是单天鹰久居上位,早已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此刻也难免面露惊讶,忍不住问道。
因为被“软禁”了三四天,沈衣雪对于单天鹰的最后一信任和好感也完全消失,对于单天鹰的问题并不回答,甚至连个眼神都不愿给他:“大将军,何时可以放我们离开?”
她之前也曾称呼所单天鹰大将军,却都没有这一次来的疏离嘲讽,让单天鹰都不禁皱起眉头:“雪儿……”
沈衣雪不等他往下说,径自冷冷打断:“民女不敢。”
“你——”
三番两次被沈衣雪冷漠反驳,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单天鹰的面子也有些挂不住,忍不住沉下脸来。
沈衣雪才不管他此刻的脸色如何,拉着历劫,继续问单天鹰:“何时可以放我们离开?”
“如果我说,不准备放你离开呢?”
沈衣雪问的是“我们”,而单天英回答的却是一个“你”字,其中的隐意只要不是聋子,都能听得出来。
历劫反手握住沈衣雪手腕,再一次将她护到了自己身后,自己与单天鹰对视:“大将军这是要以权势压人了?”
这一次沈衣雪却没有继续躲在历劫背后,上前半步,与历劫并肩站在一起,倔强地与单天鹰对视:“罪名是什么?”
像是为了激怒单天鹰,沈衣雪自问,也自答:“哦,看来还是民女天真了,大将军想要扣留什么人,哪里需要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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