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又是一个艳阳天,可对于金陵城角三财柜坊的掌柜来说,热的有些过分了,尤其是在遇到这个不讲道理的小娘子之后,更 x 23 u
擦擦额头上的汗,掌柜愁眉苦脸的开口道:“小娘子,这已经是俺能给出你最高的价啦,你去别处可讨不到这个便宜。”
“喂,你可瞧清楚了?”
“姑娘,你来我这店也有个三四次了,俺哪次瞧岔了眼?”
“那我问你,这是何物?”
“天河楼镂花白玉簪。”
“那我再问你,天河楼是什么?”
“皇城里最好的玉器工坊啊,人皇还给楼里手艺最好的匠人封了个不小的官呢,听说那人叫、叫……”
“叫陈大山。”
掌柜一拍头,忙道:“哎对!”
“那你可知这陈大山晚年,在那兵荒马乱的时代救过当今人皇的性命?而这把簪子就是出自那人之手,你给个这么低的价,岂不是蔑视当今人皇?”
这下掌柜可就慌了,连忙摆了摆手,着急道“话可不能乱说,这罪名俺哪里当得起啊?何况也不是姑娘你说是出自陈大山之手,就出自陈大山之手啊。”
“三十两黄金。”
“不行啊姑娘,你这……”
“三十两。”
“……”掌柜张了张嘴,胸中一堵,跺了跺脚:“三十两就三十两!您以后可换一家去吧,俺是招待不了您这路神仙。”
“哈哈,掌柜的爽快!”洛惊鹤一把夺过钱袋,大笑几声甩着高高的马尾辫扬长而去。
少女一身粗布麻衣,脚下却踏着一双华贵的点金碧云靴,可她身上奇怪的地方不止这一处,比如垂过腰间长长的马尾辫,还有那比寻常男子还要英气的眉眼,如不是这双眼尾上翘的丹凤眼和一对入鬓的剑眉,那放在哪里都是位倾国倾城的可人儿。
但她洛惊鹤对自己的相貌可是颇为满意,照她自己的话来说:“我生来是为了享福,可不是为了嫁人的。”
可这福还没享够呢,自己就因为一连串的破事被赶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这也就算了,但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前一天自己的屋子还给从天而降的人给砸了。
对,被一个从天而降的人砸了!
想到此处她洛惊鹤就气不打一处来,咬着牙左右瞧了瞧,看到钱庄旁的一座名为巷坛的酒楼,眼睛一亮,三步并作一步,踹着门就进去了。
小二瞧这架势,哪敢怠慢,也就大步流星的走上来,笑问道:“客官,想点些什么啊?我们这有麻叶盐水鸭、桂花五香鸡,还有那滋溜味段老八盘!”
洛惊鹤可不理他,大马金刀的找地方摆身一坐,摇着脑袋吆喝道:“除了乾果蜜饯、酱菜饽饽,都给我上一遍!”
这下小二笑不出来了,结巴道:“啥、啥?”
洛惊鹤拍了拍桌子,皱眉不满道:“啥什么啥,我看你是傻才对,有钱不赚?你管我吃的完吃不完,赶紧给我上菜!”
小二擦了擦汗,应道:“是,是,马上让人照做!”可心里却嘟囔道:您点的是快活了,到时候拿不出银子可就都麻烦了。
洛惊鹤不管他想些什么,只顾着发脾气了:那什么烂人,就在破屋子里躺着喝西北风吧,她今天要把这城里好吃的都吃个够!
接着一翘腿,抬了抬娟秀的下巴,问道:“最近坊间可有什么好听的趣事?”
小二苦笑道:“咱这群山之中,一百年也不见走出去几个人,能有什么趣事啊,还都是从那下山的仙人口中听来的呢。不过硬要说的话,趣事是没有几件,不过坊间最近可流传着一件大事。”
洛惊鹤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这破地方能有什么大事,但还是兴趣缺缺的问道:“什么大事啊?”
“就说那三年前被王家太守赶出金陵城的张小侠客,昨天趁夜回来了哩,据说还带着一位天礼学宫的大学士,要上门讨个道理呢!”
嘁。
洛惊鹤翻了个白眼,这区区两家的恩怨也算得上大事?盛起一勺刚上的澜江竹荪,缓缓说道:“大学士?就是那天礼学宫最高级的公大夫,也就十爵第八等,怎么跟人太守叫板?”
景寰王朝延用自前朝十等爵的封官之法。十等公士为最次,封岁俸一百石;一等为彻侯,享岁俸最高,为两千石。但是这一等爵到现在整个王朝也只有六人:内外阁丞相、大司马、以及那三位异姓王侯。
小二听到洛惊鹤这般说,赶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声音放低说道:“姑娘你赶快别说了,那大学士可代表整个天礼学宫呢,再不济也不是咱们可以乱说的。”
小二有些暗恼,早知道就不跟这姑娘说这些了,瞧她这样子也不是老实人,可别给他在这闹出来什么乱子才好,前些日子他这地方刚被一众江湖客给砸过,虽赔了些银子给他,但哪能赚的回闭门停业的那些个钱。
再咬下一口佛手金卷八宝鸭,洛惊鹤含糊不清道:“这几个月这里也没有来过什么奇怪的人,比如什么穿着一身黑蒙着面的刺客?”
这是她胡诌的。
小二摇了摇头:“没有啊。”
“那有没有见过穿着一身黄色儒袍,腰里却别两把宽刀的奇怪人。”
这才是她想问的。
小二思索了片刻,又摇了摇头:“还是没有。”
洛惊鹤听得此言,心下一松,低头又刨了几口菜后,往桌子上拍下几两金子道:“不用找了。”
说罢留下一桌还没有动几口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