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套大战已经持续了一个月,无论对匈奴还是鲜卑来说,这一次大战都是没有胜者的,两家的人口如今加起来,都不及战前任何一家,这也是拓跋隅在听说刘毅从匈奴人手中买到了鲜卑奴隶之后,向刘毅讨要的原因。
这一仗,最大的获益者无疑便是刘毅了,从八月到九月这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刘毅这边至少多了八万来自匈奴和鲜卑的人口,一部分被刘毅安排在河套、廉县这边,另一部分,却是被派往各处矿藏去工作了。
如今随着西凉安定,已经发现几处露天煤矿以及铁矿,如今已经快要入冬,西北这边的气温已经极冷了,为了保证西凉这边的安定,刘毅设计出来的土炕已经开始在各处开始用,当然,没有额外的属性,刘毅只提供了设计,至于建造,实在忙不过来,但本身这东西只要概念出来了,工艺其实并不复杂,大多数泥瓦匠都能做得了,刘毅也只能保证塔建设的农庄之中从一开始就有土炕、灶台、烟囱这种。
也因为这个设计,今年对于煤炭的需求会很高,所以几处煤矿的开采需求的劳力极多,而且对于矿工的待遇也不差,干得多赚得多,至少刘毅这里下达的命令里,是不准苛待的,至于下面执行成什么样,如今河套战事紧急,刘毅也实在顾不得去管这一块,今年不出事就行,剩下的明年开始好好整顿。
“失败了?”美稷,刘豹的大帐中,此刻的刘豹仿佛在短短的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苍老了十岁一般,神情中都透着一股暮气。
“是。”刘虎叹了口气,坐在刘豹对面道:“左帅,之前汉人找过我。”
“嗯。”刘豹点点头,如今鲜卑和匈奴之间的仗打到这个地步,他和拓跋隅已经控制不住了,这个时候汉人来找,她大概能够猜到对方要干什么。
“他们希望,南匈奴能够彻底归附大汉。”刘虎见刘豹不说话,自顾自的道。
“归附?”刘豹抬头看着头顶的帐篷道:“不一直是归附吗?”
“这次不一样,他们准备在此设州,左帅为刺史。”刘虎说完,看了刘豹一眼。
“好算计!”刘豹摸索着颌下有些狂乱的胡须,笑道:“你可知道,在汉人的官场中,刺史是做什么的?”
“统管一州军政,是一州最大的官员。”刘虎看向刘豹道。
“那叫州牧。”刘豹摇了摇头道:“汉人的刺史,只负责监督各郡太守,并且没有直接管辖的权利,更莫谈军权了。”
“那……”刘虎愕然的看着刘豹:“如今大汉还有大魏两朝各地刺史……”
在他的记忆中,中原早年那些诸侯中,担任刺史的不少。
“不一样,他们多少是有直接治理权的,但我敢保证,若我同意的话,就真的只是刺史。”刘豹不屑一笑,他一生中,最有朝气的那段时间都是在汉朝度过的,对于官场上那些手段,他或许比很多汉人都要清楚。
“所以……不降吗?”刘虎上前,帮刘豹倒了一碗马奶酒,询问道。
“暂时不,我已经跟那拓跋隅通过气,如今局面虽然难以控制,但若我二人联手,未必不能。”端起眼前的马奶酒,刘豹摇了摇头道:“刘毅很可怕,从开始到现在,他未动过一兵一卒,便从我们两族之中,掠夺了十万人口,可笑的是,我们还在用他提供的武器互相厮杀,如今拓跋隅哪个蠢货终于明白了,这一仗,不能再打下去了,想要我将匈奴彻底交给他,除非我死!”
说完,刘豹一仰脖子,将一大碗马奶酒喝下去,哈出一口气,看着刘虎道:“你先稳住那些汉人,容我再好好算计一番,这一次,我们吃了这么大的亏,这笔血债可不能算了。”
“自然不能。”刘虎眼中闪过一抹异色,突然笑道:“不过……各部族更愿意用鲜卑人的血来还债。”
“你还不懂吗?”刘豹皱眉看向刘虎道。
“不,我懂,是你不懂。”刘虎看向刘豹的目光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刘豹闻言眉头一皱,想说什么,突然感觉不对,面色一白,看向刘虎的目光中凶光大盛:“你在酒里放了什么?”
“毒箭木的汁液,听说是从南蛮之地带来的,毒性猛烈,可见血封喉。”刘虎叹了口气,站起身来道:“若你愿意当刺史,我会辅佐与你,但你不同意。”
“所以你背弃兄弟之情!?”刘豹怒道。
“其他兄弟都答应了。”刘虎叹了口气:“你斗不过他们的,司空只出一计,你便疲于应付,你可知,如今司空若要举兵来犯,多少人会投降?我们没机会了。”
说话间,刘豹面色已经泛紫,口吐白沫,双眼泛白,说不出话来,刘虎面色一变,突然跪倒在刘豹身前吼道:“兄长!”
立刻,帐外亲卫冲进来,正看到刘豹口吐白沫,皮肤发黑,上去探鼻息时,已经没气了。
“部帅,这是为何?”刘豹的亲卫目光冰冷的看向刘虎,森然道。
“我也不知,正与兄长喝酒,突然就这般了,这酒是何人送来的?”刘虎一脸悲痛道。
“就是平日喝的。”亲卫皱眉想了想,突然回头道:“去把今夜送来马奶酒的人带来。”
立刻有人去找,但不一会儿却被告知人已经找不到了。
酒里有毒,送酒的人却没了踪影,这一下子,事情似乎明朗了。
接下来的问题就容易了,很多线索指向了拓跋隅,那送酒的人最近接触过鲜卑那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