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祁愿跪伏与地,心中亦是愧疚,若不是自己的一时疏忽,孔桥也不会有出宫令牌,而这个关键人物星儿也不会就此消失踪迹。
“臣知晓……降官除职,廷杖二百。”沈祁愿缓慢说出应该承受的罪孽,一旁的郑询元膝行两步语气也激动起来,“皇上,正值用人之际,而且沈大人不过是无心之失,逃走的不过是个婢子而已,也许跟这件案子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希望皇上饶过沈大人一命。”
商裕性情冷淡自持,却只有在程娇娥的事上没有办法真正做到冷静,沈祁愿亦是无比后悔,之前和程娇娥一番相交,沈祁愿对程娇娥自然是敬佩的,却不曾想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而且,孔桥做出这样的事情应该是早有预谋,和那个令牌应当没有什么关系,臣等今日去询问了婢子翠烟,已经得出结论,当时孔桥刺杀过懿贵妃之后,便直接拔刀自尽,根本没有任何犹豫。”郑询元说的恳切严谨,商裕却始终不发一言,沈祁愿料想今日之事无法善了,心中倒也没有什么怨言。
“请皇上责罚。”沈祁愿不再多言,只等着商裕的惩罚,便是二百廷杖之后是否还有命承受,沈祁愿早就抛到脑后去了。
“皇上……”郑询元本要再开口,却被商裕阻止,“朕念你是无心之过,便暂且罚下你府官之职,两百廷杖改为一百,你可有怨言?”
“我有。”商裕话音刚落,却见常德遮遮掩掩的拦着一个人影,等到她走到众人面前,商裕才皱了眉眼,“公主,你怎么来了?”
“昨晚我救下程娇娥皇上该不是忘记答应我什么了吧?”来人正是月倾城,此时她负手而立,一身红衣被她穿的潇洒自在,看着商裕也是半分不怯色。
商裕料得月倾城会有所为难,却不曾想她所求居然是沈祁愿,当下便疑惑道,“你要保下沈祁愿?”
“不,该惩罚的还请皇上惩罚过,不过他的官既然没了,不如便送到瑞和宫去做我的侍卫吧,这便是本公主所求,皇上是应还是不应?”月倾城半点余光也不曾分给地上的沈祁愿,沈祁愿听闻月倾城的话却是大惊,商裕还是犹豫了,毕竟他不知晓月倾城到底要做些什么。
今日虽然对沈祁愿有所惩罚,但收回官位只是暂时的,日后商裕定然还是会任用沈祁愿的,如今不过是给他一个惩罚罢了,但是月倾城却在这时相求。
“怎么,难道皇上准备说话不算话,还是我求一个侍卫,便涉及到天奕的国事了?”月倾城虽不是胡搅蛮缠之辈,但是口齿伶俐,便是程娇娥只怕也是和她不相上下罢了。
“罪臣愿意去瑞和宫,皇上不必为难。”沈祁愿看出商裕的为难,便主动开口应下。
商裕默然,过了片刻放自开口道,“来人,把沈祁愿带下去廷杖一百。”
郑询元心中不忍,但商裕话未说完,他便也无法离开,只能眼睁睁看着沈祁愿被人拽走,月倾城倒是留在了大殿之内,商裕抬眼看她,“公主得偿所愿了,还不离开么?”
“你们应当是在探讨昨日发生的事情吧。”月倾城也不拘谨,站在郑询元身边仰头看着商裕。
“是。”商裕没有太多心思和她纠缠,却听月倾城道,“那一刀分明是冲着孩子去的,动手的人想来就是为了程娇娥肚子里面的孩子,若是想要害命多半会朝着心脏刺去,因为程娇娥肚子里面的孩子已经成形,就算是怀孕的人死了,也有一些幸免于难,被生出来的孩子。”
一句惊醒梦中人,商裕和郑询元都看着月倾城,月倾城倒也不介意,“看起来懿贵妃应该很在意这个孩子吧,听张太医说,便是平时喝得补药都是懿贵妃娘娘吩咐自己的人去煎熬,好在她喝的补药效果不错,否则这次小命也难以保下了。”
“冲着孩子。”商裕喃喃自语,却也从座位上走了下来,他从昨晚到现在除了昏睡那么一阵子根本不得休息,程娇娥那边他也不敢去看,因为担心,反倒是成为了他的羁绊。
“皇上可有什么怀疑的人选?”月倾城见他神色不对,料想他应该是有了什么想法。
“孔桥近来一段日子和娇娥关系很好,就算她的主意是娇娥肚子里面的孩子,她应该有很多别的办法可以对娇娥下手,为何会如此突然。”商裕想不明白,脑中更是混乱。
月倾城摇头道,“虽然我不了解天奕后宫的情况,但是按照我的看法,这日子应当是特意挑选的,你我二人大婚,宫中正好防守减弱,而且大部分的人都去主殿看热闹,很少会注意到昭阳宫发生的事情,再来,她应该也不是为了权势,若是为了权势没有必要把自己的性命也一并搭进去,那就只有可能是复仇了。”
郑询元摇头,商裕见他仍旧跪着,便示意他起身,郑询元这才起身回答道,“臣询问了翠烟,当初孔桥被淑贵妃逼迫,所以深夜来向懿贵妃娘娘求助,懿贵妃娘娘帮助了她,从那之后,孔桥便一直把懿贵妃当做恩人,而且懿贵妃和孔桥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说应当是恩情更多一点,而且按照翠烟的说法,两人的相处很自然。”
“不是复仇?”月倾城想不明白,“那皇上是怎么想的?”
她看出商裕一直若有所思,或者说是有了猜测,但许是猜测让他没有办法承受,商裕负手而立,看着不远处宫灯的明明灭灭突然闭了眼,“也许是有人威胁了孔桥,那个逃出去的婢子一定是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