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鼬,也有相当长的时间没有看到这样纯净而充满好奇的眼神了吧?
一直以来,他满眼所向,都是或惊惧或鄙夷,又或是充满了仇恨的目光,而同僚之中,敢于和他对视的,根本就没有,他已经忘记了,眼睛还是人与人、心与心之间交流的窗口,因为,他的眼,早已失去了这个功能。
而今,面对相马的探寻与挑衅,他竟不由自主的微笑了,虽然,那笑仅仅是在心里,虽然,他自己并不知道那是为何。
那双眼,那几点勾玉,都在同时轻颤了一下,表明了主人内心的悸动。
相马显然注意到了这一细节,不仅注意到了,而且他还很诧异。
这诧异是有道理的,因为一个s级的忍者,是绝不会容许自己的心灵出现任何的破绽的,这一点即使是身为中忍的相马也是相当的了解并且也以此为自己的目标。
所以,在他注意到这一点时,还很好心的问了一句:“那个,前辈,你没事吧?”
……
可怕的安静。
鼬回复了一贯的冷漠,双眼没有任何感情和温度的看着相马。
但谁知道,他的心已不再平静。
相马本不知道自己在玩火,但现在,他知道了。
身前身后,一望无际的草甸忽地一齐燃烧起来,把整个天空都染红,而那少年,却在火光中慢慢萎缩下去,至于化为飞灰而不见。
湿地有多重要,身为湖之国的子民,相马自然知道,而本身水汽湿重的湿地一旦燃起大火,是多么的危险、多么的难以扑救,相马更是清楚无比,所以,他的第一反应是震惊,第二反应则是要尽力挽救这场灾难。
“前辈?!”相马不太有时间去考虑这场灾难到底和鼬有怎样的关系,但是无论出于怎样的考虑他都不能对这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人不闻不问。
一面喊着,一面从忍具包里掏出烟花和信号弹,抖手放出,但那本该尖锐的哨声却淹没在毕毕剥剥的燃烧声中,不留一点痕迹。
“怎么办?”相马问着自己。
虽然他已经毫不耽搁的立刻按照书本上的说明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去做了扑救工作,但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微乎其微。
以附近的几个水泡和暗坑为基准线,清除这一带的苇草,整理出差不多有五米宽的真空地带,这样,可以阻隔火势不继续蔓延。
但是,这只是理论上的东西而已,事实上,那火势根本就是铺天盖地,从四面八方一起着起来的,没有专业的灭火设施,没有足够的人力物力,他一个人赤手空拳的站在这里,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而已,能够自保,不被大火吞没,已经很不错。
相马就这样站在自己清理出来的空地上,又悲哀、又满怀希望的等着、看着。
伊鲁卡老师应该很快就能注意到这边的异常吧?悠悠老师终于也会不放心我的,也会过来看的吧?
……
然而火势越来越大了,火光冲天,热浪灼人,五米宽的空地,或能阻隔火势,却隔绝不了热量,熏风一起,火苗几要舔噬到人脸,相马很快就已是一身的狼狈,不得已退到边上的水泡里面,虽然满身的泥水,但蒸腾的水汽,却可作为天然的屏障使他不会那么快被烤熟。
现在,要考虑的,已经不是怎样救火,而是怎样救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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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陷入泥沼里面的相马,鼬若有所思,动念间便感觉到右面和后面都有人在接近。
来得很快啊……果然,交给鬼鲛还是不能放心吗?
不管怎样,右面的人应该还是比较好对付的吧,毕竟,这样的队伍,不太可能有过中忍的存在,至于那个悠悠……
一念及此,鼬已经缓步向右手边走去。
来的正是伊鲁卡。
按照之前的经验,相马应该已经又走过了一条横线,回到边缘处与他碰头了才对,可是,在交界处徘徊良久,也没有看到相马的身影,终于忍不住离开了自己负责的区域,来到这边一探究竟。
但是,刚刚踏过那条看不见的边界线,就看到了一个身影,一个他并不熟悉,也决不陌生的身影。
红云大氅、写轮眼……那是,宇智波、鼬么?
伊鲁卡不由得紧紧皱起了眉头。
宇智波一族,为什么总是如此不甘寂寞呢?
无论是之前的斑,还是后来的佐助,又或是,眼前的,鼬。
没有家族庇护的他,对于宇智波家的覆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连带着对宇智波家的人,也有着特殊的看法。
或许,有了家的话,一切都会不一样吧?
眼睛看着那个身影,心里想的却是别的事情。
鼬看着伊鲁卡沉思的表情,也跟着远远的停下来,默默的与他对视。
因为是在野外,所以都没有把我当敌人么?鼬的心里,不由泛起了这样的疑惑。
可是,敌人什么的,本都无所谓,我也只要,做自己的事就好了吧?
两人这样站了几秒,却是伊鲁卡先开口:“对面这位想必就是宇智波家的鼬了吧?那么,你从那边来,是否知道我学生的情况?”尽管对方是s级的叛忍,但是既然涉及到相马的安危,口气上,却是绝对不能弱下来的。
“啊,”鼬用懒洋洋的低沉的语气回答,就算是肯定了伊鲁卡的问话。
伊鲁卡并未从鼬的回答中听出杀意,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