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灿见赵蝶一脸担忧,便道:“难道宫里的人都跟容嬷嬷一样吗?”
“什么容嬷嬷?”赵蝶没听懂,荀灿自知失言吐了吐舌头,赵蝶心知她说的应该不是什么好话,也没追究,继续道:“宫里是一群女人围着一个男人转的地方,天长日久地争c,养成了尔虞我诈的性子,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厉害角色。”
听了赵蝶的话,荀灿心底直冒凉气:“照你这么说,我们俩的任务根本就不可能完成嘛,凭我们两个没后台没背景的小丫头片子,靠什么赢得皇帝的欢心?”
赵蝶唇边漾出一丝自信的笑意:“当今爱舞如痴,只要我们姐妹通力合作,你弹琴我跳舞,保管能叫皇帝注意到我们,只要他在我们身上用了心,我们就有机会。只是入宫后,你再不可这样心直口快,免得被有心人捉住痛脚。”
荀灿点头道:“反正我听姐姐安排就是了。”忽地想到赵蝶说宫里点卯的事来,便问道:“姐姐,你怎么对宫里的事情这样熟悉?”
“我,是听公子讲的。等咱们到了王府,冯太妃也会给我们讲的,她是先皇的昭仪,地位仅次于皇后。”赵蝶拍拍荀灿的手,然后将头转向马车窗,朝外看着。荀灿知道她这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便也不再打扰她,自顾自朝另一侧瞧着。
马车很普通,木架子外面罩着深褐色的密织平纹布,布是在油里煮过的,可以防雨。两侧各有一扇格子窗,挂着一块白色纱帘,使外面的人瞧不见车里,却不影响坐在车里的人朝外看。靠近赶车的岑大鹏一侧是上下马车的地方,挂着平纹布的门帘,车厢里面靠车尾处一条裹着厚厚软垫子的长凳,此刻,赵蝶与荀灿正并肩坐在上面。
二人脚前放着她们的行李,荀灿的琴裹着一只月白云锦的套子,放在两只包裹上,荀灿用小腿挡着它,防止颠簸时将琴颠下来摔坏。她初来时练琴用的都是马尾琴弦,自打琴技熟练以后,用的便是特制的丝弦了。丝弦的音准比较好,制造工艺很复杂,所以价格很高,其耐用程度却不如马尾,不是一般人家用得起的。
初来这个时空,柳师傅讲解宫、商、角、徵、羽五音的知识时,听得荀灿哈欠连天,为此没少挨竹板。到后来,只得伪装出一副“求知欲爆棚的脸孔”来欺骗柳师父的“诲人不倦”。
此时马车已进入舞阳县城,车外渐渐热闹起来,马车在一条繁华的街道边停了下来。岑大鹏对着车厢内的人说道:“二位姑娘,我去买点吃食来。”说着将马拴到路边一处拴马环上,远离了马车。
透过窗上的白纱,看着岑大鹏远去的背影,赵蝶状似无意地问道:“灿儿妹妹,你知道公子有很多兵马隐在逍遥山庄附近的事么?”
荀灿正在努力地将琴摆正,以防它滑下包裹,见赵蝶问,顺口回道:“什么兵马?”整理好琴后,发现赵蝶正审视着她,荀灿道:“我自打来到刘仝身边,就一直没离开过那套小院子,跟坐牢一样。”用下巴朝外指了指正往回走的岑大鹏,说道:“都是他的功劳。我见过的人,两只手绝对数得过来,包括你。”赵蝶看着荀灿的表情有些奇怪。
岑大鹏撩开车帘,将油纸托着的包子递了进来,说道:“将就着吃些吧。你们俩刚才聊什么呢?”他听见了荀灿后面说的话。赵蝶伸手接过包子,笑道:“妹妹感叹这边热闹呢。”说着将包子递到荀灿的手上,顺手在她的小臂上拍了拍。
荀灿模模糊糊地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儿,自打这位赵美女见到自己后,表现得一直不太正常,难道美女都是这样的?一时没想明白也就没分辨,算是默认了赵蝶的话。
时已近正午,看到食物心情十分舒畅,荀灿抓起一只热乎包子,一口咬了下去,脸上顿时堆起笑容,冲着赵蝶道:“哇!真香!你也吃。”将包子递到赵蝶面前,待赵蝶的兰花指捏起一只包子,荀灿又转头问岑大鹏:“岑大哥,你吃了没有?”
靠车厢坐着的岑大鹏呵呵一笑:“我吃着呢。你们俩要是不够吃,我这儿还有。咱们省下时间赶路,晚间便可到达阳泉镇,到了那里,就可以舒舒服服睡上一觉喽。”说着跳下马车,解下缰绳,收起装草料的麻袋,再跳上马车,喊了声“驾”,马儿便拉着车子继续赶路了。
吃饱了的荀灿抓过水袋,咕噜噜灌了一大口,顺手抹了一把嘴角,将水袋系好放回包裹,刚坐好便打了一个饱嗝,说道:“嗯,吃得很饱。我都记不得多久没吃顿饱饭了,还以为跟着王爷混能吃香的喝辣的呢,谁知道每天这规矩那规矩的,快把人管傻了不说,还挨打受气的连饭都不让吃饱。作孽哟!”
车厢外传来岑大鹏的爆笑声,待他笑够了说道:“真该把牛婆子一起拉来,看你还敢不敢这样抱怨?哪次打你不是因为你跟师傅作对?你把人家脸都气绿了,人家打你两下出出气还不成吗?”
荀灿不满意地翻了个白眼儿:“我哪有气她们?明明是她们欺负我,这不能做那不能说的。再说,这不没外人吗?我抱怨两句她们又不听不到。”
赵蝶正闭着嘴巴嚼最后一口包子,努力憋笑,恰巧马车的木轱辘压上一粒石子,颠得赵蝶被食物呛到,一个劲儿地咳。荀灿一只手帮她拍后背,一只手掏出自己的水袋递给赵蝶。咳红了脸的赵蝶摆摆手,忍着咳掏出自己的水袋喝了一口。
待赵蝶好不容易止住了咳,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