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应魁在杨家塬、渑池城里各住了三五日,袁承杰、孙贵先后带他各处转一下,他见两人军务繁忙,不敢多打扰,看看第八日头上便告辞要回洛阳。袁承杰再三挽留,马应魁一概推辞。正好孙一刀身体有所恢复,袁承杰放下心来。他想再带着五千官兵,前去宜阳与伊洛刀帮主推进约定的落实。又送倪德寿又送马应魁,一事带两便。
袁承杰将渑池县城、杨家塬安排妥当,留下亲兵赵诚专门负责暗中探查奸细情况。择日选调五千人马,带着马应魁、倪德寿两波人一路同行。过了新安县城不远,马应魁便与袁承杰分别,投路往洛阳去了。
袁承杰与倪德寿路上行了几日,来到宜阳城外。城上守军见一支大军到来,赶紧关闭城门。倪德寿向袁承杰说到:“袁将军请勿见怪,他们不知情况,为安全起见,先关城门。”
袁承杰表示理解,倪徳寿辞别袁承杰带着四个手下先回城向尚兴田复命。尚兴田见倪德寿并未带杨智勇过来,眼见出了差错。再听倪堂主介绍这些时日几次历险遭遇。他心里已然有些明白。尚兴田对倪德寿说:
“你猜这几次行刺是谁人所为?”
“帮主,这些人武艺精湛,被抓后守口如瓶,一定是经过专门的长期训练。我看龙枪帮的嫌疑最大,他们在商洛地区发展二十来年,根基深厚。”倪德寿说道。
“我想也是龙枪帮。夜豹子一直以来跟我明争暗斗。我与官府合作顺畅,从中获得许多好处。他一直走草根路线,全凭一帮炮灰打地盘。夜豹子见我们得来容易,心生嫉妒。龙枪帮暗中行刺,借此破坏我们与袁承杰之间的约定。”尚兴田慢慢说道。
“帮主您的意思,我们与官兵的约定是否履行?我怕不履行正好让龙枪帮的意图得逞。”
“可以履行,但不可如此痛快答应袁承杰。”尚兴田定下原则。
“明白。”倪德寿点头说。说着两人商定好如何回复袁承杰。
袁承杰等到这天晚上,没见城里派人出来,料想倪德寿在尚兴田哪里没得到准话。第二天袁承杰仍旧安心扎营,操练军士。他觉得弓箭兵对于官兵攻城拔寨作用极大,可弓箭消耗也多。袁承杰想着还得提高士卒近战格斗能力,他专门挑选几百个身强体壮的人,加强长矛和大刀的训练。之前官兵缴获甚多,五花八门的各种兵器都有,没有统一规格。袁承杰觉得有必要打造一批官兵制式雁翎刀、白腊枪,方便统一教授武艺。只是手头银两不多,等以后再说吧。
第二天下午,倪德寿终于来袁承杰营里拜访。他说明了帮主的意思:袁承杰必须拿下洛宁县城,他才会同意一起对付李自成。尚兴田可以出兵五千,助袁承杰攻打洛宁县。
洛宁县城目前被龙枪帮占据,尚兴田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洛宁与宜阳,中间隔着个韩城镇。韩城镇是龙枪帮总舵所在地,位于洛河以北。虽为一个镇,镇里人口却有三万,离洛河以南的宜阳县城不过五十里地。当初要不是尚兴田待在洛阳城里,消息灵出手快,抢先一步占据城池,宜阳县城便要让龙枪帮抢了去。身边的肥肉飞了,让龙枪帮很为恼火。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龙枪帮便不断暗中生事。尚兴田当然知道龙枪帮总舵近在咫尺,威胁非常大。如果袁承杰答应拿下洛宁县城,必先夺取韩城镇。尚兴田便可借助袁承杰的力量,把老对手龙枪帮打跨。不管洛宁县城能否夺取,只要能攻占龙枪帮的总舵韩城镇,他们的江湖地位荡然无存。伊洛刀自然是商洛地区稳稳的第一大帮派。
袁承杰不知道伊洛刀和龙枪帮的纠葛,他听了倪德寿提的条件,没有当场表态。倪德寿给袁承杰介绍龙枪帮的情况,说明现在他们占据洛宁县城、韩城镇两地。
“袁将军,尚帮主认为你我多次遇袭,龙枪帮的可能性最大。我们两家联合西进,攻取洛宁。一来正可打击龙枪帮的嚣张气焰。二来收复韩城镇、洛宁县,也是袁将军的功劳一桩。”
袁承杰微微点头,他明白尚兴田的意思,无非想借助官兵的力量剿灭他的江湖竞争对手。袁承杰一想,倪德寿说的也没错,攻取韩城、洛宁,他控制的区域便往南推进到洛河边。不但渑池、新安两地的安全有了保证,洛宁、韩城以北,沿着洛河的大片肥沃良田便在官兵控制下,往后军粮供应无忧。
袁承杰装作为难之色说道:“倪堂主,实不相瞒,我得到的命令是收复宜阳县城。如今我放弃宜阳城,与尚帮主达成和解,已经跟上边难交代。如再去攻打洛宁,一旦李自成大军直趋洛阳,我一时难以回援。可是要治我擅离职守纵寇进犯之罪呀!”
“袁将军大可放心,如果您率军西进洛宁,我们伊洛刀一定帮您看好后门。绝不让李自成从我们宜阳这条路线突破。再不济我们也撑得住五六天,等您大军回援。”倪徳寿拍着胸脯打保票。
袁承杰不担心伊洛刀帮众在宜阳城的防守能力。只是怕李自成一旦进犯,他们不战而逃甚至与闯军合作。那他可是腹背受敌,十分危险,他得把这个最坏的处境打算到。
袁承杰琢磨着,这洛宁早晚要打,如果有伊洛刀帮着,又看住宜阳城,防止李自成进犯。还是可以先打一下试试。只是怕这尚兴田乘自己和龙枪帮打的不可开交之时,趁虚而入,白捡韩城、洛宁两地,官兵们反倒为他人作嫁衣裳。
“别的我倒是不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