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元德哪还敢承认。就在孙大他们一招毙了四侍卫那刻,孙元德就意识到自己要大难临头了。孙维梁连贾旭吉都不怕,连贾旭吉的侍卫都敢杀,还在乎多杀一个他吗?
可贾旭吉这边,孙元德更不敢得罪。惹了孙维梁,死的或许只是自己;可惹了贾旭吉,死的可就是自己全家了。
“不,不是。”孙元德的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
“大声点。”贾旭吉不满意,逼迫道。
“不是!”孙元德突然嘶声大喊,“是我贪图侥幸,欺骗衙内,请衙内治罪!”
“大衙内,你都听见了?”贾旭吉点点头,问折惟正。
“听见了听见了。”折惟正连连点头。
“那我可以走了吗?”
“贾伯伯请便。”
贾旭吉看了孙维梁一眼,低声说道:“咱们的事没完。”说完,拔脚就走。
后面,折惟正大声宣布道:“来人,将这孙元德拖下去,重打一百板子!”
“啊!”孙元德吓愣了,呆了一阵才反应过来,“衙内饶命啊!”
贾旭吉本来走出十几步远,一听这话,差点一个趔斜,再也走不动了。
“衙内,孙元德所犯何罪,你就要罚他一百板子?”贾旭吉不能这么丢下孙元德不管,否则,以后府里谁还替他卖命。
“他指使伯颜给孙维梁使绊子,还不够吗?”折惟正一愣之下,这才发觉,自己大张旗鼓的鼓噪起气势,好像并没有多少真凭实据在手。但此时已是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说道。
“嗯?”贾旭吉眉毛一挑,转问孙元德,“衙内所说,可是属实?”
孙元德此时再不知如何回话,简直就是傻子般的智商了,“大人,小的只是例行人事安排,其他的什么都没做啊!”
“孙元德不承认,不知衙内可有其他证据?”贾旭吉再问折惟正。
折惟正一看贾旭吉的矛头转向了自己,下意识的往孙维梁处望去。孙维梁苦笑,轻轻摇头。这个时候,只能靠折惟正自己顶住了。
这个贾旭吉不愧折御卿麾下第一谋士,眼光着实老辣。他一下就看出这事是孙维梁与折惟正一手策划,而且显然孙维梁是主力。
刚才贾旭吉与孙维梁一番交手,已经亲身感受到孙维梁的难缠。那是个得到机会就能给对手撕块皮肉下来的狠角色。贾旭吉一时轻敌,差点弄到自己也下不来台。
相比之下,折惟正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毕竟知根知底,对付他,贾旭吉更有把握。
贾旭吉那里稳操胜券,孙维梁这边也没有太过慌张。托孙元德的福,孙维梁事先补了很多准备。眼前这个情形,并没超出孙维梁的算计。孙维梁相信,只要折惟正根据自己的安排进行,就能稳住阵脚。
唯一可虑的,就是贾旭吉在折惟正心中的威势,制约着折惟正的临场发挥。若折惟正最终怯场,那是孙维梁安排再周密也是没办法的事。
折惟正此时在贾旭吉的灼灼目光下,确实有了打退堂鼓的心思。之所以还能撑着,实在是众官员都在看着。折惟正怎么说也十一岁了,小小自尊心告诉他,这个时候千万怂不得。
“若是没有证据,衙内此举,可不符衙内平日稳重作风呀。可是有奸人在左右挑唆鼓动?”
贾旭吉不愧老谋士,掐准折惟正的心思,步步紧逼。只要折惟正说出孙维梁,他就可以马上下令拿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当众打上二十板子再说。
孙维梁与贾旭吉的第一次对撞,已经变成了争夺折惟正的战斗。两人互有优劣势,到目前为止,还是个旗鼓相当之局。具体表现就是折惟正在犹豫。
孙维梁知道不能让贾旭吉这么毫无阻碍的发挥下去。这人的话实在太过厉害,句句直刺折惟正的内心深处最弱处。
这是孙维梁重生以来,遇到的最强大对手,也是孙维梁第一次真正的与人对决。贾旭吉输了没什么,孙维梁输了,代价便是自己的仕途,顺带着刚刚重新聚合力量的孙家再度瓦解。
“衙内,伯颜马上就到。”孙维梁走近折惟正,提醒了一句。
“可是,我们确实没有证据……”折惟正怯生生的悄声说道。
“哼,”孙维梁丝毫不避讳众人,大声说道,“伯颜是衙内身边的老人,为人怎样,衙内再熟悉不过。他与我素不相识,无冤无仇,有何动机去招惹一个新上任的帅府幕僚?要说背后没人挑唆,谁信?
刚才贾大人说得对,此事确实没有证据。但话又说回来,若真有证据,还需要衙内出面吗?直接交司法参军衙门即可。正因为没有证据,又不能让那阴险的挑唆人逍遥法外,暗自得意。衙内才需要站出来,对这个孙元德施以雷霆之威,既为伯颜出头,又能整肃官风。”
“下官冤枉!”孙元德大声呼喊,“小的只是例行公事,绝无挑唆之举。”
贾旭吉阴鸷般的眼神盯着孙维梁,半响说道:“好一张利口!就算你说的在理,孙元德的为人,折帅和本官都是清楚的,他不是那种背地里嚼舌头的人呢。有本官在这里为他作保,不知可否免于受罚?”
“只要孙元德说出背后指使之人,当然能够免于处罚。”孙维梁冷冷道。
“你这是认定了孙元德?”贾旭吉大怒,“不是伯颜待会就来吗?只要他指证孙元德,本官自是无话可说。但伯颜说没那回事,那又怎么讲?”
哼,孙维梁心中冷哼,我早有两手准备,无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