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离开二哥家,韦氏拿出两吊钱,硬塞进孙维梁的布兜里,“什么都别说,我们家好歹还能凑付,你即使不说,我也知你们家难着呢。这些钱拿着,多少顶段日子。”
孙维梁苦笑道:“大哥那里,大夫人给我塞了几车东西;四姨娘又忙着给我钱。我怎么感觉自己成了上门的乞丐呢。”
“这是什么话!”韦氏一瞪眼,不满道,“分家时你家吃了那么大亏,谁听见你们娘俩抱怨了?要是还认我这个长辈,认你二哥,这钱就拿着。”
从二哥家出来,孙乐倒骑着毛驴,心满意足道:“这下,我很是期待接下来去五少爷家了。”
“你倒是好打发,一袋子零食就够了。”孙维梁笑道。
二哥要拿回孙家的一切,正当理该,孙维梁不能劝。但二哥把孙家垮掉的所有责任全推给崔氏,这是孙维梁所不能认同的。
崔氏毕竟是孙家明媒正娶的媳妇,儿子也是孙家的长子。真要论起来,崔氏应该更向着孙家才是。
或许崔氏确实贱卖了孙家资产给娘家人。但要说因为此孙家就垮掉了,却失于武断。
俗话说墙倒众人推,孙家的垮台,一定有更多的力量在背后推动。他们未必就一定跟孙家有仇,不过是趁火打劫,是人的贪婪本性罢了。
打铁还要自身硬。只要孙家能够重新振作,原先孙家失去的东西,甚至不需孙家刻意追讨,自己就能主动送回来。
所以,二哥一心盯着崔氏,在孙维梁看来,就是内耗。但孙维梁却不能对二哥指手画脚的说教。二哥未必会听是一方面,自己骨子里并非人家孙家人,孙家的家事矛盾,孙维梁从内心里讲不愿涉足是另一方面。
不过,既然自己顶了孙维梁的名号,重生在这里,孙维梁当然不会推卸自己肩上的责任,重振孙家,当然在孙维梁的考虑之中。只是,在孙维梁看来,只要自己的大计划得以成功,这些都是捎带脚的事,不需刻意多做什么。
五哥孙维房的住处同样也是一处农家大院,风格却与二哥的大院迥然不同。二哥的庭院几乎没有什么装饰和点缀,看上去更像是普通的农家屋拼凑而成。
而五哥的大院,却在一片郁郁葱葱中,尤其大门两旁的两片小竹林,更能显出主人家的品味。
“五哥家里竟然种植了这么多翠竹,看来娘担心五哥家境艰难是多余了。要我说,五哥的经济情况,还要比二哥强不少呢。”
“就凭五少爷家里种了不少树?”孙乐很虚心的问。
“竹子耗水大,能养成这么一大片竹林,得需要多少水?这至少说明,五哥的农庄,不像我们那里,是不缺水的。农田不缺水,还怕没有好收成?”
“也是喔。”孙乐恍然大悟。
两人在门前正评论着,大门开了,走出一个中年仆从,看见孙维梁,愣了一下,“啊”的一声大叫,转身就往回跑,“七少爷来了!”
孙维梁苦笑,“人人见到我都是这般一惊一乍,这是怎么啦?”
“少爷,你不知道当初伤的多重!十个大夫十个都说你的伤,断无生还可能的。你能活下来,真是祖上保佑呢!”孙乐咂舌道。
“嘿嘿,也是啊。”孙维梁嘴上应付着。这是他最大的秘密,他不准备告诉任何人,就这么一直带到坟墓去。
“老七,在哪儿呢,快让我看看。”里面呼喊着,吴氏在夏氏的搀扶下,急急的从里面出来,看见孙维梁,一下便放声大哭。
“老爷啊,你在天有灵,咱家的老七活着回来啦!”
“二姨娘,你这是?”孙维梁不知如何说话了。
夏氏上前,在孙维梁身上上下摸索着,嘴里啧啧称奇,“当初那么重的伤,现在一点也看不出来。真是奇迹!”
孙维梁被摸的不好意思,扭捏道:“五嫂,小七已经长大了,不能在人前这么着。看着不好。”
“吆!还知道害羞了?”夏氏笑道,“忘了小时候,我还给你洗过澡呢?你浑身上下,什么地方我没见过。”
“行了,”吴氏擦着眼泪,说话道,“孩子大了,出事前,都定好了亲事,要是一切顺利,现在也是有媳妇的人了。男女有别也该注意了。”
“好,咱家的小七也长大了。”夏氏笑道,“一场重伤,没耽误了长个。看看,多结实的小伙子!——你娘还没给你张罗亲事?嫂子手上有不少好的,给你介绍几个?”
“拉皮条的你,还介绍几个。”吴氏笑骂道,“有那个心,不用说嘴,也该帮小七找个好人家的小娘子。”
“咳咳,我还小呢,暂时不考虑这事。还是过两年再说吧。”孙维梁尴尬道。
“还小呐,你五哥像你这么大时,我早就过门了。”夏氏笑着打趣。
“那五哥呢?怎么没见。”孙维梁连忙转移话题。
“大好年华,待在家里岂不是亏大发了。”夏氏笑道,“不要说你,我成天都见不到他。”
“啊?”孙维梁看着夏氏,“五嫂不是向来管五哥很严吗?怎么突然放纵了?”
“还能怎么着,女人这辈子,要是有了儿子,丈夫就靠边站了,儿子才是最重要的!”
孙维梁不禁有些惭愧:五嫂有了儿子,这么大事,他竟然不知道!连礼物也没带,实在太过失礼。
看出了孙维梁的窘迫,吴氏说道:“小七别多想,是我的主意,不张罗。你们当然还不知道呐。”
“走,瞧瞧你的小侄子去,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