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大人今天专程来拜访,不会是为了跟我说这些闲话的吧?”孙维梁见贾旭吉迟迟不说出来意,有些按捺不住,忍不住出口问道。
“当然。凭你我的关系,我能来这一趟,所为一定是大事。”
“你现在可以说了。”孙维梁一伸手,丝毫没有客套的表示。
“敢问你的志向在哪里?”贾旭吉再抿一口茶,突然问道。
“什么意思?”孙维梁一时不明白贾旭吉说话的跳跃如此之大。
“凭你孙老弟的能耐,我想,小小府州可盛不下你吧?”贾旭吉笑着启发道。
孙维梁一下警惕起来:难道这个贾旭吉要来离间自己跟折御卿之间的关系吗?凭孙维梁跟贾旭吉之间的关系,孙维梁完全有理由这般想。
“孙家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个人再有本事,还能越过孙家去?”孙维梁巧妙的避开了贾旭吉的问题。
“不,在我看来,是你能到哪里,孙家就会跟着去哪里。”贾旭吉脑子转的很快,马上接着说道。
“孙家的根基就在府州,而且,孙家与折氏关系很好,在府州,孙家可以得到诸多照顾。换成别的地,孙家未必有次优势。所以,除非发生大变故,孙家不会离开府州,我也不会离开府州。”
孙维梁很谨慎的回答,不能让贾旭吉抓到自己的把柄,拿去告状。
“大变故?如果朝廷向你发出召唤,邀请你去更高的舞台展现自己,这算不算你说的大变故?”贾旭吉语出惊人。
“朝廷召唤我?”孙维梁咀嚼着贾旭吉这句话,猜测着贾旭吉的来意。这是试探呢还是贾旭吉果然就是朝廷的代表?
“我有自知之明,我想我那些小聪明,还不至于引起朝廷的注意,只能在府州混口饭吃。”
“能在十天之内筹足十五万贯的人,会是只有些小聪明吗?而且没有引起民变,甚至没有引发抱怨,能让那些大户心甘情愿,四处奔走筹钱,在我看来,只有天才才能做到。”贾旭吉微笑道。
孙维梁这才明白贾旭吉为什么前来拜会自己。看来是自己为折御卿筹集了二十万贯钱,让贾旭吉对自己有些刮目相看了。
那贾旭吉搬出朝廷的名头,倒是印证了此前孙维梁的猜测:贾旭吉果然是朝廷方面的人物。
“决策者是折帅,我不过是居间奔走,混个劳苦的功劳而已。绝不敢贪天之功。”孙维梁谦虚道。
“连折帅都承认这是你的主意,他不过按照你的计策执行而已。你有什么好推辞的?再说,难道你能为府州效命,就不能为朝廷出力吗?”
“在我看来,为府州出力,就是为朝廷出力。没什么不同。”孙维梁很狡猾的强调。
贾旭吉笑了,“这其中,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就是有区别。当今朝廷岂会允许卧榻之旁有他人酣睡,府州是一定要收回的。幽云十六州也一定要收回。这是大势所趋,识时务者,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收回府州我能理解。”孙维梁笑道,“就凭折氏的能量,朝廷要是狠下心来收回,折氏无法抗衡。但收回幽云十六州,说的可真是轻巧,真当人家契丹大军是吃干饭的?”
“自古只要中原统一,那些蛮族从来不是对手。契丹是够强,但与我们中原相比,还是不够看。蛮族的一个顽疾就是不能持久。幽云十六州,中原可以争夺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可契丹能有这么长的国运吗?在我看来,能坚持二十年,就算是耶律家族祖上冒青烟了。”贾旭吉不屑的说道。
孙维梁无语,按照以往的历史经验,贾旭吉这么说不算错。但孙维梁却知道,历史来到大宋这篇,一切已经发生了变化。契丹虽然是蛮族,但他们在以往历次的失败中不断成长,已经由量变进化为质变。在战场上,中原已经远远不是契丹的对手了。
“幽云十六州离我们太远,我们不谈。就说说这府州的事。你觉得,凭朝廷的脾性,会在能够拿下府州的情况下,放着府州在这里,任凭折氏割据一方吗?”孙维梁不愿与贾旭吉做无用功的争论,转而说起府州这档子事。
“已经出了一个定难,难道你还想逼出第二个?”贾旭吉不答,反问道。
孙维梁一愣,“朝廷还把逃走的定难残部当回事?”
在孙维梁的印象中,李继迁逃走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并没有对大宋有任何威胁,直到李继迁用机杀了曹光实,夺取了银州后,才开始威胁到北宋边境。
“你还真是一点不拿边境大事当回事啊。”贾旭吉苦笑道,“银州都丢了,还能不当回事?”
“银州丢了?”孙维梁大吃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前年吧。”贾旭吉说道。
孙维梁有些无奈。自己之前学历史时,历史事件记得很准,但时间上却总是一塌糊涂。也难怪,古代的年号实在太过复杂,一般人很难记住。所以历史课本都是以公元纪年。
但公元纪年的年号就算孙维梁记得再熟悉,在这里也是没用。何况就这个,孙维梁也记不住那么多。
“既然如此,我在府州,怎么感觉不到战争来临的紧张气氛?”
贾旭吉不屑道:“你以为府州的官仓为什么不足以准备对契丹的大战?还不是一直对定难用兵的缘故。没想到,小小定难军,朝廷先后派遣多路大军前往征讨,硬是拿不下来。真他妈没用!”
孙维梁凭借对这段史实的了解,说道:“也不能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