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妻?说得好听,可谁不知道,平妻其实就是妾啊?只是带了妻字的妾而已。她怎么能答应呢?她才不要嫁进刘家做平妻呢,她要嫁给周清河做一个堂堂的正妻!
可是,眼下这情况,她的老娘沈家老太太,已经被富贵迷了眼,哪容得她挑三拣四自己拿主意找婆家?看到刘财主家的官媒和那一院子的聘礼,立马就答应了这桩婚事。并且连问名都直接省略了,便定下了成亲的日子。
沈翠仙要嫁给周清河做正妻的美梦,彻底地被打碎了。
可不是吗?沈家老太太看着院子里堆放的那几箱聘礼,眼珠子都红了。
她活了大半辈子,虽然也见过好东西,可像这么好得金银首饰,绫罗缎匹还是第一次见,喜得她眼泪都快流下来了,自然是不可能容了沈翠仙的心意瞎胡闹。
能嫁进刘财主家,而且是做平妻,她闺女不乐意可她乐意啊。这么好的亲事儿,沈老太太岂能让它错过了?说做妾自家闺女不同意,她也不答应。可现在人家是娶平妻,进门就能当半个家的,她咋能不愿意?
沈老太太越想越高兴,就这么着,爽快地答应了刘家的官媒提亲,当场就把沈翠仙的生辰八字给了她,还第一次毫不吝啬地封了个大红包作为谢媒礼。
等沈振俊和沈振辉满腹心事,心惊胆战地进了自家之后,沈翠仙不知道是闹累了,还是被沈老太太给劝住了,总之没再折腾,还满脸喜气地接受了这一订亲的事实。
沈家老宅有了这天的喜事儿,像阵风似的,一下子传遍了靠山村及周边的几个村屯,又惹来不少人的羡慕嫉妒恨。
而正在忙活着垒砌蓄水池的沈德裕,乍听闻这个消息,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就觉着心头一跳,好像不但没有替他大妹高兴,反而只脚着心头莫名的发慌。
“孩子他爹,你说这刘财主家打的什么主意啊?怎么就非得相中了翠仙呢?这做妾不成,又要她进门做平妻,是不是算计着啥呢?”看来,不光是沈德裕感到不安,就是沈周氏都看出来这事儿有蹊跷了。
一旁正帮着搬石头的沈振业一听,嚷嚷道,“爹,娘,人家沈家老宅的事儿管咱们什么关系?我小妹说了,今儿个务必要把这蓄水池垒砌好了,别到蓄水的时候出漏子。”
臭小子别看平时皮实,可到了关键时刻,心眼不少。他这是怕爹娘关心沈家老宅那头,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敢那沈慧琳做由头,出声嚷嚷了沈德裕和沈周氏两句。
院子里那些帮忙的村民们一边干这活,一边还在议论着沈翠仙的事儿呢,闻听沈振业嚷嚷,就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可不,这小子说得对,沈德裕和沈周氏敢去沈家老宅插嘴掺和,那沈老太太能活吃了他们夫妻两个。
被小儿子训,沈德裕和沈周氏有些下不来台,可一想到沈家老太太那凶悍吃人的样子,他们夫妻两个也就熄了要去掺和一嘴的心思。
张宝来老娘汪氏,和几个村里的媳妇们,也一边忙着帮择菜做饭,一边还在议论不休。
这说得热闹呢,沈周氏打外面走了进来,汪氏就笑道,“诶我说大妹子,你说大妞她姐几个啥时候回来?咱们一会儿开饭的时候啊,给她们姐仨儿留点,可别让大家伙把好嚼咕一顿都给造了,再饿坏了仨闺女。”
汪氏典型的一口北方人的口语,说得灶房里的几个老婆子和媳妇们都笑了。
其实,这也是汪氏见沈周氏进来,故意岔开了话题,免得老提沈家老宅那点人和事儿,让沈周氏生气伤心。
毕竟前段时间沈慧娴差点因为沈翠仙,被刘财主家儿媳妇算计而丧命。对于沈家老宅的人和事儿,是不咬人膈应人,在沈德裕一家子面前还是少提的好。
汪氏这么一转换话题,就有那心眼灵窍的媳妇子接过话茬儿捧场,“可不呗,今儿个德裕婶子给大伙儿准备了这么多的好嚼咕,怎么地也得给大妞,慧珍和傻妞姐三个留出来啊。
诶?德裕婶子,今儿个家里这么忙,大妞和傻妞怎么还进镇上去了呢?好歹留个人在家里帮你一把啊?就慧珍妹子那麻利劲儿,就该让她在家帮你张罗张罗。哪能让你怀着身子呢这么劳累?”
沈周氏果然是身怀有孕,母性十足,收抚着小腹一脸地荣辉,笑道,“傻妞今儿个去镇上办事,一个人我也不放心啊。你们也知道,大妞性子柔和,光她陪着,我惦记着呢。”
“哦,那倒是。大妞那性子和善温良绣活也好。慧珍妹子跟她就不一样了,不但一手活做得好,性子也爽利,有个利索劲儿。傻妞有这俩姐姐疼着,真是有福了呢。”那媳妇子也是个会说话的,就笑呵呵挨个把沈慧娴和沈惠珍夸奖了一番。
话题这么一转,汪氏和几个媳妇子们说得更热烈了。
尤其是在夸奖沈惠珍的时候,汪氏是眉开眼笑,满心眼子都透着欢喜劲儿,恨不能当下就把这个标准的儿媳妇娶回家去供着了。
一时间,灶房里香味扑鼻,气氛十分地火热。
“娘,张大娘,我爹说蓄水池马上就垒砌完了,看看什么时候能摆饭?”灶房里几个妇人一边麻利地干着活,一边还在说笑着,沈振邦就走了进来询问道。
今天,按照沈慧琳和沈德裕事先商定的,垒砌蓄水池是准备雇工的,这样花点钱也省心省力。
可是,周清河,张宝来,赵大山,以及村里其他与沈德裕交好的人家一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