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刘老爷家的活计也是在镇上,与锦绣坊不远,相互能有个照应,于是,沈慧娴便与大哥,二弟,今早一大早天还没亮,就与沈振冲搭伴儿走了。
谁曾想啊,这一天的活还没干完呢,大姐就出事了!
沈慧琳按下心头疑惑,进了屋,就见便宜娘一见她爹沈德裕回来了,立马像是有了主心骨,哀嚎一声哭道,“相公,咱大妞……娴姐儿被人给打了。你看看,还昏着着呢。”
“咋回事?被谁打的?可请了大夫来看了?”沈德裕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炕跟前低头一看,登时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急声问道。
看着炕上脑袋缠着白布,渗出鲜红血迹,双眼紧闭,脸色惨白的大姐,听着便宜娘哭天抢地地哀嚎,沈慧琳整个人就不好了!
奶奶的,这是谁干的?下这么重的狠手,好像跟大姐有多大仇怨似的,一点都不留情啊!
沈慧琳头顶冒烟,眼睛冒火,紧咬后槽牙,愤愤地看着这一切,然后上前一步,佯装探视沈慧娴,却暗自给她把了一下脉,见大姐脉搏平和,没有性命之忧,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转头就问哭天抢地的便宜娘,“娘,给我大姐请大夫了吗?”
“请了。请了村里的林大夫。林大夫说,如果能挺过今晚,就没事儿了。这会儿他家去拿药去了。”
沈周氏声音有些嘶哑,并没有觉察到老闺女此刻与往日有什么不妥,闷闷地道,“只是,刚才刘老爷家那先前的媒人来说,她家二少爷还昏迷着。唉……这事儿……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娘子,你别急,只要大妞性命无忧,伤势慢慢调养就是了。”沈德裕安慰着妻子,眼里却是掩饰不住地愤恨。
“孩子他娘,你先别急,别哭,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妞怎么会被人打了?你慢慢说来。”
”相公,你……快救救咱们家大妞吧。她……受了大罪了。“沈周氏一听沈德裕询问闺女挨打经过,凄惶不安的心,似乎有了主心骨,就一把涕一把泪地述说了事情的经过。
”相公,那个媒婆还说了,咱们家大妞若是伤好无碍,出于对沈家姑娘负责,刘家愿意将大妞接进门去,做个姨娘是绝对不亏待这孩子的!若是能为刘家生下一儿半女的,就抬为平妻!”
什么?姨娘?抬为平妻?沈慧琳听了,双眼的寒冰能冻死人!
刘家?他有什么资本敢说狂话?我沈慧琳的亲人,那是可以随便糟践的吗?
按下心头怒火,沈慧琳用小手给沈周氏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软声糯语地安慰道,“娘,您别生气,我大姐不会去刘家的,您放心吧。”
沈周氏被沈慧琳这么一说,委屈愤怒泪水更抑制不住了,点着头坚定地道,“对,娘的琳姐儿说得对,你大姐就是死也不去刘家,谁再敢提取刘家,娘就跟他拼了这条命去!”
“老三家的,你要跟谁拼命?啊?”
沈周氏这边话音未落,屋门口处就闯进来几个人,走在前头,被人搀扶着进来的老太太,满脸横肉,瞪着蛤蟆眼,冲着沈周氏高声厉喝。
这个老太太来者不善地架势,让院子里正悄声议论的村民们都禁不住住了嘴,不少人看她的眼神却是极为鄙夷,同时也暗暗担心沈德裕一家子又要被她磋磨了。
进门就逞威风的老太太,正是沈德裕的亲娘,沈慧琳便宜奶奶——沈于氏!
老太太一左一右的妇人,则是沈家的大媳妇,沈刘氏和二儿媳妇沈张氏。她们身后跟进来的,则是沈家未出阁的闺女,也就是沈德裕的两个妹妹沈翠仙和沈翠花!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沈慧琳在见到沈翠花的那一刹那,竟然控制不住内心地冲动,恨不能上前掐死她!
她明白,这是她这具身体的本尊尚存的一缕冤魂,在见到杀死她的仇人而释放出来的无比愤怒之色!
“沈慧琳,你放心吧,杀你的仇人,我王者帅姐会让她后悔来到这世界上!”沈慧琳用意念告慰着她这具身体的原主本尊。
随着这一声地安抚,沈慧琳眼里的戾气少了许多,那颗几乎要爆裂出来的愤怒,也消退了些许!
而此刻,进了房间的这几个人,最为长辈的沈老太太,横眉立目地冲着沈德裕和沈周氏先发制人地开骂,“你们两个孽障,连个闺女都教不好,出门丢人现眼,污了咱们沈家的门风。
我今儿个明白跟你们说,这刘家二少爷为了救大妞这个死丫头,连命都差点没了,别说让她去做妾,就是去做奴婢,你们都得答应,听见了没有?”
沈周氏刚要张嘴反驳,就被怀里的沈慧琳给扯住了手,使劲儿按了按,递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转头来看老爹沈德裕,看他怎么说。
被沈慧琳这么一暗示,沈周氏就愣了,也忘了跟沈老太太辩解个是非明白了,愣愣地望着老闺女,一时间,惊讶地竟说不出话来。
到底是做娘的心细,她觉着傻里傻气的老闺女,今儿个怎么突然就反常了?还懂得用眼神暗示自己?这……这孩子,她要干什么?
沈慧琳没给便宜娘解释一字半句地,而是平静地瞅着沈德裕,看自己这个便宜爹怎么个说法,是不是个糊涂的!
结果,沈老太太骂了两句,再看沈德裕蹲在沈慧娴躺着的炕沿下,面色十分难看,瓮声瓮气地回道,“娘,大妞被人打了,伤势不轻,能不能活过今晚还不知道呢,你老就不用费心惦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