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就是这样,见软的就欺负,见硬的就跑。
老曲家的这个儿子,因为整天不正调,有钱就吃,没钱就挨家蹭饭,所以村里人都讨厌他,干脆不叫他名字,就叫“二癞子。”
二癞子上头有三个哥哥,一个姐姐,可都成家分出去过了,谁也不爱理他。他娘也拿他没办法,只好放任自流。
现在,他都快二十五了,可连个媳妇都没娶上,所以日子过得与沈德裕家一样穷困。
不过,别看二癞子人不咋样,但是挺孝顺的,到谁家去蹭吃蹭喝的,都不忘了最后留半碗饭给他老娘端回去点。
因着这个原因,不少人家就会在他走的时候,格外再给点吃食。毕竟对于孝顺的人,村民们还是能包容他的。
吓跑了二癞子,大老曲家的也不好再留在此处招人厌,也讪不搭的走了,槐树下的紧张的气氛也就缓和了,树下的村民们依旧说说笑笑,就当刚才啥事也没发生一样。
”宝来娘,德裕兄弟家垒砌石头,我过去瞅瞅,看看能不能帮上啥忙。“张富平阴沉着脸,告知了汪氏一声,就带着张宝来走了。
自家男人和儿子一走,汪氏也没心情再和这些人扯皮子,也跟着走了。
汪氏刚走到周清河家门口,就见周清河从院里出来,见到她忙招呼道,“婶子,您这是去德裕叔家吧?”
“是啊,这不是你德裕叔家要垒砌石头吗?我刚才去过了,他家今天来了不少人呢,碗筷菜盆还不够,我回家再去取点,你富平叔和宝来已经过去了。”汪氏停下脚步就道,“你娘咋样了?头两天风热好点了吧?”
说起老娘的病,周清河心情有些沉重,揶揄道,“婶子您不是外人,我也就不瞒您说了,我娘她……是心病。我……”
汪氏一听,明白了,周家老太太这是想儿媳妇想得,想出了毛病了。
“走吧,一块去你德裕叔家看看吧。”汪氏挥了下手,道了一句,然后又悄声问周清河,“前段时间,我听你娘说,都已经给你攒了些娶媳妇的钱,那你咋还不赶紧请媒人去你德裕叔家提亲呢?
我可告诉你啊清河,这好姑娘可招人惦记啊。你要是再犹豫不决,瞻前顾后的,那娴姐儿被人抢走了,你后悔都来不及。到时候你可别说婶子我没提醒你。”
周清河听到自己心爱的姑娘会被抢走,顿时是有些心神不宁了,“婶子,这……我,我原想我家底薄,怕委屈了……娴姐儿,想着再攒点钱就去德裕叔家提亲,可是……我……”
“行了,你也别紧张。”汪氏见周清河脸色都白了,知道自己的话吓着了这个年轻的后生,就摆摆手,安慰道,“我这是给你提醒呢,你急什么?不过,你也不能总这么抻着,怎么地先把亲定了再说,知道了吧?”
“啊?啊啊,知道了,知道了。谢谢婶子。”周清河提到嗓子眼的心又稍微放了下来,忙不迭地答应。只是,他暗自下定了决心,等娴姐儿家的蓄水池垒砌完,他就去后山打两只大雁回来提亲!
不知道家里这边出了状况的沈慧琳,一路上都没搭理柳穆寒。
结果,本来有一肚子话要跟沈慧琳说的柳穆寒,见她不搭理自己,就沉着个“醉死桃花”的脸一句话都没了。
只是用他那双幽怨似怨妇的桃花眼,委屈地在沈慧琳笑脸上瞄来瞄去,希望她能用她那清泉甘甜的声音安慰自己几句,可人家沈慧琳只顾着跟二姐沈惠珍在那斗嘴呢,哪有功夫搭理他呀?
等了半天,也没见沈慧琳理睬自己的意思,柳穆寒就慵懒地依靠在车壁上,眯着桃花凤眼毫无顾忌地欣赏起他的小丫头来。
就见他的小丫头,这几天好似比之前他见到的时候更娇俏可爱了。虽然衣裙还是陈旧的衣裙,可那张还显稚嫩的小脸,已经是粉雕玉琢像个瓷娃娃乐。一双黑亮清澈的大眼睛,如星璀璨动人。而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睛地的眨动,好似蝴蝶一般,更给她增添了几分灵动之美!
柳穆寒越看越觉着这天底下的小女孩子,谁也没有他的小丫头漂亮,唇红齿白,瑶鼻微翘,镶嵌在那张瓷娃娃般的小脸上,煞是可爱得紧哪!
沈慧琳跟沈惠珍说了一路,柳穆寒就悄无声息地“欣赏”了一路,倒是沈慧娴坐在那儿略显尴尬,好似这一切跟她没什么事儿,只有她最闲。
不过,她也看出来了,柳公子好似对自家三妹有着与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呢。
至于是怎么个不一样,沈慧娴当然不会往男女友爱那方面去想。她的小妹还小呢,才十岁,虽然知道怎么赚钱,也知道如何去斗那些思谋害她的人,可关于男女友爱之事,她哪懂得那么多?
就是柳公子懂得一些,也未必能看上一个乡下小姑娘的。毕竟人家身份摆在那儿,哪会娶了一个乡下媳妇?所以沈惠珍就觉着柳穆寒看自家小妹的眼神不对劲儿,也没往深里想。
眼见着就要到镇上了,柳穆寒看沈慧琳还没有要与他说话的意思,便忍不住轻咳两声,以示提醒沈慧琳,马车里还有他这么个大活人呢,你不说话,是打算憋死本公子啊?
沈慧琳听到轻咳声,终于转过头来瞪着明亮的大眼睛,甜脆脆地道,“柳公子,你这是……嗓子发痒,有炎症了?”
“嗯……”柳穆寒没好气地嗯了一声,心里却暗自埋怨沈慧琳这个小没良心的,用得着我的时候,就笑眼相迎,用不到了,就装着我不存在似的,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