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儿哀莫大于心死,却在心底里还怀有些许期望,那就是麦穗儿能救她脱离苦海,带她远离这个丝毫没有亲情的地方。
麦穗儿知道芳儿此刻肯定是心情复杂,惴惴不安,她也知道自己有责任更有义务去做最后的安慰。于是,趁着展俊还没来,芳儿还没被人迷倒后架到李娇儿的闺阁中的空档去了她的闺房。
“你来了。”芳儿虽然在微笑,可是依然难掩淡淡的愁云。
“嗯,来看看你。你心定了吗?”芳儿的忧伤怎会逃过麦穗儿的眼睛。
“你觉得呢?”芳儿反问。
“你定也得定,不定也得定!”麦穗儿口气坚定,丝毫不给芳儿喘气的机会,“你必须坚定,否则我救不了你!自己想放弃,没人能劝的动拉的回!”
“就不能劝劝我爹让他……”
“不能!”麦穗儿一把抓住芳儿的肩头,“我知道你不忍心,但你必须这么做,这不仅仅是你的私事,这还是大义,关系到亿万百姓,关系到江山社稷!”
“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我管不了那么多!”芳儿推开麦穗儿,转身埋首哭泣,“我是个苦命的人,自小就没见过爹,即便我那么渴望见到他,可是我却不能来找他。我娘死后,收养我的人千方百计的想把我卖了换钱,我好不容易见到我爹,满以为会过上父慈子孝的日子,没想到我没让外人出卖,却被亲爹给卖了。同样是女儿,为什么我就那么不得待见,就因为我自小没养在他身边吗?那他去招惹我娘干什么?又为什么让我娘生下我?是,爹不慈,可是我毕竟是他的女儿,我不能不孝,为什么就不能劝他及时收手,免得将整个李府还有李氏宗祠都葬送掉!”
“因为他不会收手!你劝他只会让他起了杀心!不光是你,就连我也会一同丧命!你懂吗?他的野心不是谁劝就能打消的,他在朝中这么多年,成败得失他难道不知道吗?他算了又算,量了又量,他把一切都算计到了,如果我不阻止他,难道任由他谋朝篡位,而引得内忧外患吗?我也有私心,我想杀他,但我更想他能受到国法的制裁,杀他很容易,让他认罪很难,可我依然忍住杀他之心,而灭他野心,我为了是大义,为了我爹的遗愿!你也可以,他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为自己这么多年所犯下的罪恶付出代价。是,一旦他被俘,那必定会人头落地,而李家宗庙也会遭到灭顶之灾,可是你还活着,你身上流着李家的血液,你一样可以为李家绵延后嗣,不至于使李家从此无人无脉!前提是你活着,他必须死!”
“我知道,这些我都明白,可是我很难做到,真的很难!”
麦穗儿叹了口气,忍住快要滴下来的泪水,挨着芳儿坐了下来,“我知道,很难,这无异于是把自己的父亲推到铡刀下,但凡是有孝心的人都不忍心这样做,换做是我,我也会跟你一样的犹豫挣扎,还是会想起自己的爹对自己的种种好,忘掉他的种种过,会想尽办法去劝阻,可是,来不及了,他已经是不撞南墙不死心了,他不会为父女亲情而放下他早已筹谋很久的计划,那个至尊之位引诱的他已经忘了什么是父女亲情,忘了什么是忠君爱国,记住的只有手中的权利,心中的yù_wàng。”
顿了顿,麦穗儿接着说道:“算了,我不劝你了,我不能逼着你舍掉自己父亲。虽然这样,可我还是不能眼睁睁的看你被推进火坑,这样吧,我这就送你出府,去个安全的地方,剩下的事我自己会看着办的,成也罢,败也好,我田洛秋都会视死如归,绝不退后半步!”
“送我走?”芳儿停止了哭声,慌乱了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那你怎么办?什么叫视死如归,你想干什么?”
“我怎么办?不是说了吗,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安好,我便放心了,时候不早了,你收拾一下,我这就送你出去!”
“不!”芳儿猛地抱住了麦穗儿,“我知道,若是我走了,我爹一点会起疑心,到时候你肯定会被我爹杀死,不,我不要你死,我宁可自己死也不要你死,你若是死了,我在这个世上的依靠也就没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亲爹不要我,一心为我好的人却要因为我的不坚定而送命,不,我不要这样。洛秋,我听你的,我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不要你死,不要你死,别离开我……”
芳儿的话像无数根针一样扎在麦穗儿的心上,她愧疚的泪水还是落了下来,暗自埋怨自己,“麦穗儿啊,麦穗儿,你这个混蛋,你怎么能伤害这样一个重情重义的女孩子?你为了自己的私心而欺骗了,利用了一个好姑娘,如果她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份羞辱也会将她活活杀死,到时候我该怎么面对她,该怎样劝阻她,该让她如何抛开一切重新开始?天呢,教教我,该怎么做?”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李府的大院里静悄悄的,完全没有要办喜事的迹象。不过,府里的厨房倒是早就忙活了起来,毕竟已经快到进晚膳的时间了,只不过,按照管家的吩咐,今夜的晚饭要比平时丰盛了些。厨房里只当是府里又要款待什么贵客,压根就没跟什么喜事联系在一起。
李娇儿得意洋洋的倚在阁楼的栏杆上俯视这李府的大院,看着黑夜一点一点的逼近,她很是迫不及待的想看到自己的床上躺着芳儿,而芳儿却被展俊那个猪头所占有。她更加急不可耐的想看到芳儿清醒后看到眼前的一切而难受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