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夜晚依然有着冬日的余威,几声猫头鹰的叫声让夜显得更加的凄凉,一阵冷风吹过,柳树穿着新鲜的绿衣随风摆动,像一个婀娜多姿的少女在舞动寂寞。
南宫泽穿着单薄的衣衫站在洛秋家的院门外,伸了几次手想要叩响房门却又挣扎的放下。南宫泽为何漏液前来?只因白天人多眼杂,他又是一个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人,如果大摇大摆的从王府里走出来,难免会让人起疑,那么他和洛秋计划好的一切都将成为泡影。
洛秋还在懊恼自己的疏忽,怎么也不会想到南宫泽会控制不住越来越强烈的思念而徘徊在他的院门外。
南宫泽退后几步,透过门缝看见一丝微弱的光,“洛秋,你还没睡吗?你在干什么?”
屋里一阵沉默,洛秋慢慢舒展开紧握的拳头,“师父,大错已铸,徒儿虽后悔但是并不害怕,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人要领赏银,那么就尽管来取洛秋的项上人头,只要他们有能耐杀死徒儿!”
“哼!”熊道宽紧锁眉头,“好大的口气!为师知道你不怕,也知道一般的人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可是你想过没有,双拳难敌四手,你纵使有盖世武功又怎样,你抵挡的住车轮战吗?你能杀死多少前来要你性命的人?”
“师父,你说的都对,但是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挡洛秋复仇的决心,眼看着我就要接近李耀祖了,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罢手,我绝不能半途而废!”
“为师没有阻止你报仇,常言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口天空,你听师父的,暂且离开京城,等风声过后你再回来……”
“这是不可能的,我等了五年了,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你让我离开京城?你还想让我再等五年吗?”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既然已经等了那么久,还怕再等几年吗?”
“不!十三岁那年我离开京城,当我回来时已经是物是人非,这京城的形势瞬息万变,我如果再等下去还能手刃仇人吗?”
“你要的只是李耀祖的死,至于是皇上杀死他的还是别人杀死他的,结果都是死,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洛秋冷笑的摇摇头,“不,师父,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徒儿吗?徒儿要亲手杀死李耀祖,我要亲眼看着他家破人亡,借别人之手杀死他根本不能解我心头之恨。师父,徒儿不嗜血,但是徒儿要享受报仇的过程,只有那样,徒儿才真的可以释怀。”
熊道宽一愣,脸上闪现出复杂的表情,看着面目有些狰狞的洛秋,突然感到脊背发凉,苦笑一声,“呵呵,师父当真是不了解你。不过,不管师父了不了解你,但师父不希望看到你还没有接近李耀祖就被江湖上的杀手杀死,所以,要想个万全之策。”
“万全之策?师父,如今我也是骑虎难下了,眼下还有什么万全之策能让我躲开江湖人士的追杀?难道让南宫泽重新找人画像?不可能,那样做不但不会帮我,反而会害我前功尽弃的。”
“重新画像当然不可能,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的。”
熊道宽抽出腰中短剑,拿着手绢在剑身上轻轻擦拭着,“洛秋,既然你心意已决,为师也知道阻止不了你,也罢,就让为师帮你一把……”
“师父,你要做什么?”洛秋盯着熊道宽的短剑,心里突然有的不好的感觉。
“唰”,熊道宽将短剑归入剑鞘,“为师想转移一下他们的视线!”
洛秋微蹙眉头,眼睛一亮,“师父,你要刺杀南宫泽?”
“除此以外还有别的办法吗?”
“不不不,师父,不可以,你不能为了徒儿去冒这个险!”
“呵呵,你是我的徒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做父亲的为孩子做点事怎么就不可以呢?难道你怕我打不过南宫泽?还是怕我真的杀了他?”
洛秋不知如何回答师父的问题,他两方面都担心,就像师父说的一样,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没有哪个孩子忍心看着自己的父亲去送死。而南宫泽是他不能言明的爱人,要他眼睁睁的看着南宫泽死也是断断不可能的。
看出洛秋的纠结,熊道宽嘿嘿一笑,“好了,别愁眉苦脸的了,你也知道,杀手也有失手的时候,我虽然在杀手这一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但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你就不用担心了。”
洛秋猛然抬起头,“师父,你的意思是虚张声势?”
“嗯,不愧是我熊道宽的徒弟,不错,虚张声势既能保证伤不了南宫泽也能保证我自己不受伤,还能成功的将众人的视线转移到我的身上……”
“师父,虚张声势是好,可是徒儿还是不放心,一旦出手,你就会引得杀手的追杀,到时候你该怎样脱身?”
“我?哈哈,洛秋,这么多年了,师父就像一个见不得光的人,你见为师何时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既然可以隐姓埋名这么多年,就不怕再躲进黑暗之中,都已经习惯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洛秋感激的看着熊道宽,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师父,你救过我的命,又照顾我这么多年,本应到了徒儿孝顺你的时候,可偏偏还给你添麻烦,徒儿,徒儿心中有愧……”
熊道宽一摆手,“别说了,师父欠你的,无论是救你也好,还是照顾你也罢,就当是师父在还债吧。”
“还债?师父何曾欠过我什么?”
洛秋的话让熊道宽脸上抽搐一下,欲言又止,心中似乎有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