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连家人匆匆赶往医院看望杨蔓菁时,商咏熙的病房早已人去室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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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家后院,那幢木屋,草药气息弥漫。
高娃接了个电话,然后进屋,对坐在轮椅上的人,说:"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今晚的飞机。"
"好。"他说,沉而有力。
高娃望着他,欲言又止。
漆黑的眸,光线下静得出奇,只是凝着窗外,看不出情绪。
推门出去,其其格跑过来,高娃摇头示意她噤声,直到走上木桥,她才说话:"连大哥问没问咏熙姐?"
高娃摇头,其其格皱眉不解,"为什么啊?他不关心咏熙姐了吗?"
自从咏熙住院以来,他就没再问过一句,这不合常理啊!
高娃望着女儿,叹息:"大人的感情,你还不懂。"
其其格一昂头,"我哪不懂了啊?不就是我爱你,你不爱我,我还爱你,你还不爱我…"
高娃失笑,轻戳下她的额头,"行了,快去收拾东西,咱们晚上回去。"
"啊?"其其格失望道:"要回去啊?不回行不行啊?人家还想在这里多玩一阵呢,才不要回那个走哪都能看到羊屎和牛屎的地方…"
高娃听了,轻轻一笑:"你啊,以后就会明白了,无论你看到再多美丽的风景,总也比不上这个到
处都是羊屎和牛屎的草原。"
其其格不以为然,反正,她是觉得大城市要漂亮气派得多。
这时,连玉城夫妇走过来,其其格眼珠一转,立即跑到连夫人跟前,撒娇道:"阿姨阿姨,我不想回家啦,可以留下来再多玩几天吗?"
高娃脸一变,斥道:"其其格!"
其其格躲在连氏夫妇身后,朝她扮了个鬼脸,古灵精怪的样子,真是让人想气都气不起。
连夫人笑笑,说:"只要你喜欢,想住多久都行!"
"真的?"其其格开心的不得了,高娃的眉则越拧越紧。
连玉城说有礼物要送其其格,她立即又跟着他离开了,剩下高娃和连夫人。
连夫人劝道:"你也别太担心,其其格在我们这儿,就跟自己家一样,我们会照顾她的。"
"我不是担心,只不过,这孩子太小,还不明白外面有多险恶,天不怕地不怕的,迟早是要吃亏的。"
"我理解你的感受,但是,孩子毕竟不是我们的附属品,就算是吃亏,也是成长必经,不是我们拦着就能保护她。"
高娃轻轻点头:"我明白。"
连夫人微笑,"老实说,这孩子没心机得挺招人喜欢。"
高娃无奈到失笑,连夫人又说:"你要是不反对,我和玉城打算收她当干女儿,这样,无论她想住在这里多久,你都不用再操心了,自有我们照顾。之后我们再送她点东西,多明白些道理,总是好的。"
高娃抬头,惊讶道:"这怎么行呢!你们是名门,其其格哪有资格做你们的干女儿啊!"
连夫人苦涩的弯下嘴角,"什么名门啊,外人眼里的光鲜罢了。"深呼吸,她笑道:"就这么决定了,你要是不同意,倒是看不起我们了!"
"这…这怎么会啊…"
连夫人握住她的手,有感而发:"谢谢你对瑾行做的一切,哪怕我儿子还是没能站起来,我也仍然感激。"
一席话倒说得高娃心里难受,"只要是我能做的,我会尽力。"
两人往回走,高娃问:"咏熙那边怎么样?"
"昨天还通过电话,还在恢复中。"连夫人垂下眸,不禁唏嘘,"她被云亭伤害成这样,说到底,还是我们连家欠了她的,可她就是想不明白啊!"
"咏熙那姑娘受的苦也是太多,就算身体痊愈,伤的心也没办法再弥补了,也只有瑾行才能…"
她没再说,连夫人则是心里更难受了。
扭过头,她对着高娃一笑:"瑾行就拜托你了。"
高娃点头:"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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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的直升机,停在连家院前草坪上。
高娃满眼担忧的看眼女儿,她倒不是不放心连家夫妇,也许是因为明白,女儿迟早都要脱离自己羽翼,所以才会焦虑吧。而其其格却体会不到母亲的心情,开心的直挥手。
连夫人忍着眼泪,努力微笑的面对儿子,"瑾行,我们就不陪你去了。"
连瑾行被裹在黑色的风衣下,脸颊消瘦,目光却依然清凛镇静,"我不在你们身边,要保重。"
类似家长一样的嘱托,反倒让连夫人再也忍耐不住,上前抱住他,泪如雨下,"儿子,加油!"
松开怀抱,她便匆匆回了屋,实在没办法亲眼看着儿子离开。
连玉城走过来,温和道:"去那边散散心也好,什么时候想回来了,打个电话就好。"
他淡淡回应:"我知道。"
连玉城又说:"爷爷的身体情况你也知道,他是没办法过来送行了。"
连瑾行垂下视线,"替我照顾好爷爷。"
"嗯,我们会的。"
连瑾行阖了下眸,说:"告诉蔓菁,我已经写了谅解书替章云亭求情。"
连玉城听罢,也是满腹的感慨,就在昨天,他也才知道,咏熙那边同样刚刚递交谅解书…
这两个孩子,还真是坚强又善良得让人心疼。
高娃过来,推着连瑾行上了飞机。
连玉城站在下面,望着飞机一点点腾空,一阵小飓风刮起,吹乱了他的衣衫,吹乱了他一头银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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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青藏,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