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熙眯着眼睛,手搭在额头上,想像着舞台上的细节,耳边是琴声。
这感觉,美妙得令她不愿清醒。
这时,有人进来了,径直来到她身边,低声问:"是商咏熙小姐吗?"
咏熙睁开双眼,坐直了身子,"我是。"
来人是后台的工作人员,穿着工作服,头上戴着鸭舌帽,帽沿压得很低,看上去有些害羞,他说:"有位连先生找你。"
连先生?连瑾行?
"他在哪?"
"就在外面。"
咏熙站了起来,知道这里是后台,非工作人员与参赛选手不得入内,连各自的辅导老师都不可以。所以,她马上让对方带她找人。
穿过候场区,休息室,化妆间的通道,咏熙好奇的问:"到底在哪呢?"
男人走在前面,只是"嗯"了一声,脚步更快了,没作停留。
手机进来一条信息。
连瑾行发来。
咏熙突然停了下来,僵硬的笑道:"对不起…马上就要集合了,我还是先回去好了,谢谢你。"
她转过身就要走,谁知,长发猛地被人扯住,想要惊呼时,一只大手已经捂住了她的嘴巴。咏熙惊
恐的瞪大眼睛,下意识的拼命挣扎,可身后的男人力气出奇的大,转眼就把她拖进一间化妆间,顺便将门落了锁,再挪到窗边,将窗帘放下来,屋子里顿时就降入一片灰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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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瑾行在音乐厅门口,指间夹着烟,盯着手机,可几分钟过去了,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他皱起了眉,回头又瞅一眼大门方向,最后,碾了烟,又走了进去。
就在这时,她回了短信:我在化妆间等你。
此时比赛已接近尾声,有观众和选手陆续开始退场,才走进去就看到迎面出来的杨幌和荀朗。
"看到咏熙了吗?"杨幌问。
连瑾行回:"她在后台,我去找她。"
"好,那你待会就送她回去休息吧,我和小朗要回学校一趟,小朗下午还有比赛。"
"交给我吧。"
连瑾行径直走进后台,有工作人员拦着,他掏出早前主办方给公益项目资助商的通行证,立即放行。
后台人很多,都在收拾东西,大包小包的准备离场,连瑾行挤了进去,问清了化妆间的方向。
两间公用的大化妆间,门都敞开着,没有咏熙的影子。他又来到唯一一个主演化妆间,在走廊尽头,相对安静。门是关着的,里面上了锁,于是,他只有敲敲门,"咏熙?"
里面有了脚步声。他退后,等她开门。
脚步在门口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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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室内,只有一层暗淡的光,透过窗帘照进来。
咏熙走向那道门,缓缓抬起手,扶在门把手上,却没有动。
尖锐的刀尖,抵在她身后,已经扎进她的外套,冰冷的刀尖触到她的皮肤,令她打了个寒战。
身后的男人,催促似的又推了推她。
咏熙的眯起眼睛,眼神暗淡下去,复又恢复了某种光泽,很自信。
这会,她放下了手,不顾背后一丝丝的疼,她隔着门出了声:"瑾行。"
声音坚定,全无一丝颤抖破绽。
她明显感觉到身后男人的紧绷——
刀子又送进不到半公分。
老实说,挺疼的,尤其是她背上的肉,薄薄的一层,捏起来也像捏了层皮似的,这一刀尖扎下去,可想而知的疼。
贴身的衣物很快就粘在了身上,房间内没开空调,湿漉漉的,温热变成了冰凉,顷刻冷得让人发抖。
"嗯?"这时,外头传来回应,漫不经心的一声。
肩膀被人按了住,似乎想要扯过她,然后拉开门,可咏熙不知哪来的力气,死死挡住门口,双手撑在两侧,明明很单薄,却想用自己的身体将这道门守住。
不知是觉察到了什么,还是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连瑾行径直握住门扶手,用力转了转。
还是锁的。
"怎么不开门?"他问,眉头攥成了一条线。
"瑾行…"里面的声音,轻轻软软的:"你先回去吧,我想在这里多呆一会…"
他抬头,目光紧得摄人,"为什么?"
"只是…还想再感受一下这里。"
"我陪你。"他的态度毋庸置疑。
"不用了,"她说,声音越来越轻,"我不想你留在这里…对了,你回去的时候告诉雪琪一声,她这次的眼光…真的很不错。"
外头,没了声音。
咏熙靠着门,额头抵着,总算松了口气。
突然,她的脖子被人勒住,发不出一点声音就被拖到了后面!
男人死死掐着她的脖子,盯着她胀红的脸,泛紫的唇,他狰狞的笑了:"你想救他?这么想替他死啊,那我就成全你,先送你上路吧!"
咏熙发不出声音,倒在地上,垂死挣扎都做不到。
头歪到一侧,视线里,大提琴静静躺在角落里,古朴,幽静,不悲不喜。
视线模糊了起来,可大脑却从未有过的清晰,闪过大脑的画面越来越多,快到她来不及捕捉定格。
爸爸,妈妈,弟弟,妹妹…
还有阿宇。
好想说声对不起,没能陪着他走下去,但欣慰的是,现在的他,应该可以独自生活下去了。
从他对离开的提议迟疑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昔日的少年已经长大了,是个成熟的男人了,她可以不必再担心他了。
脑海中的画面在这时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