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仨烫了斤孝新酒,要了几只咸鸭腿,几碟小菜,下酒菜,就着碗蛋炒饭,慢慢地吃喝闲聊,仨人的感情不禁越发亲切一个哥儿,弟弟地叫个没完。
月上树梢头,整个汴京笼罩一片朦胧月华,几声犬吠驱赶路人,打着哈欠敲着“梆梆”直响更夫时不时喊两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许嘉和拿着白衣发呆,这不是要去夜探吗?怎么要穿一身白呢?这不是很容易被人发现。
“不懂了吧,这九流里夜行可是很有规矩的,呐,这黑门中人晚上的服饰都是有通例的,有月光时穿白衣,没有月光时穿黑衣或墨青衣。”林阿杉好笑地看着他说。这个小子年纪最小,他们都将他当弟弟照看。
“至于为什么如此,你林哥也不知道,这毕竟是老祖传下来的规矩。赶紧换衣服去。”方泽拍了拍他的肩膀催促道。
月冷星疏,这条道没几个行人,他们仨一前一后沿着墙根往前窜,许嘉和看着他们就这么往上一纵,整个人就攀上墙,动作利落如飞鸟。
“”许嘉和无语地在墙根默默看着他们,他不会轻功啊,上不去。
“呵呵,上不来?”林阿杉含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这不是明摆着的嘛。不知怎地,这一晚上吹大海后他们特别喜欢逗他跳脚。
“凝气涌泉,导气上引,足速点,其势绵绵。”
方泽跳了下来,提起他就这么朝墙上一点,一纵,带着他上了屋顶。
“这是?”
“莫声张,练练看。”
许嘉和两眼放光,不住地点头,这可是轻功耶。
“别太高兴,只是很普通的腾挪之术。”
“不对啊,上次去孙宅怎么没用轻功?”他后知后觉地问。
“咳咳,你是新手,悠着点来。”方泽他能说,他忘记了吗?都怪那伤折腾地他好久都不敢动内力。
“呵呵,不管反正我高兴。”
只要能像他们飞檐走壁就行,管它是不是轻功,还是腾挪之术呢。
他牢记方泽说的要决,凝气,导气,跳跃,来来回回试练了好一会,这才算入了门。
见他这么快就学会了,两人不由地对望了眼,这小子的天份太好了,不由地想试试他到底学得怎样,两人一前一后又是纵,掠,腾,挪,跳,飞,一路脚不点地如飞似得前行。
许嘉和见两位兄长就这么走了,不禁有些急切,刚凝的气又散了去,跳到一半的身体从半空中跌了下去,幸好他眼疾手快抓住墙头,这才没摔个正着。
他轻呼了口气,不再着急,慢慢地凝气运气,腾挪跳跃,从小心翼翼慢慢悠悠到后来越来越顺畅,不禁如他们般脚不点地如燕子穿云似得追着他们跑。
不过一半光景,就看见他们正躲坐在树阴下,对着他点头。
他兴奋地跳了过去,不经意扫到个人影,五箭开外隐约间有个穿着白衣裳的高个汉子,也似有什么要事,匆匆忙忙往这时过来。
“这,是同道中人?”他凑到他们身边小声地问。
“躲好。”林阿杉将他推到树阴下,自己往前走了一步,按照老规矩,自己先往地上一蹲,伸手将帽子摘了下来,拿在手里,待来人行近。
“咦,这林哥在干吗?”
方泽拉着他也跟着蹲了下来,只是并没有摘下帽子。
“这是道上行话,夜行人见面不语,彼此往地上一蹲,头有帽,除帽向上一抛,暗祝升冠高发。”
“如果没戴帽子呢?”
“没戴帽子,就伸左手,大小指弯转,中食无名三指伸直,往上一戳,暗祝连升sān_jí,彼此过了这手势,也就算打了招呼,各走各路。”
这些江湖黑话,许嘉和听得两眼发亮,一边听得津津有味,一边小心地观察,发现正如方泽所说,那人也就势一蹲,将帽取下往上一扔,互视了眼,错身离去。
他从不知原来江湖还有这么多道道,幸好他不走江湖这条道,要不然,被人给劫杀了还不知哪招惹了人。
“走吧。”林阿杉整了整帽子,纵身一跃,跳上屋顶。
许嘉和紧随其后,仨人几个腾挪就进了那处别院。
这是二进六明四暗十间房的院子,天井内栽着五六棵芭蕉树,一颗槐树,花院里有处丈高的假山,全是太湖石所叠。
林阿杉拉着他躲在暗处,小声地告诉他,这院子里何处可以上屋,何处不能爬高,何处有暗门。
“这里房间暗门成环环相护之势,只怕这里藏得人不少啊,这可不容易进去啊。”他眉紧皱。
“还用迷香?”
“不行。地宽人多,没用的。”方泽摇了摇说。
许嘉和倒想到了个法子,声东击西。他自告奋勇地要上前吸引那些暗哨的注意,方泽与林哥乘势进去。
他绑了绑衣袖,有些紧张,更多的是跃跃欲试的兴奋,他如今才知,原来他也有爱冒险的天性。
“不行。”林阿杉一口回绝,就他那刚学的腾挪术,还不给敌人送饺子。
“我去吧。”方泽沉声道。这三人中就他武功最好。
“不行,你武功最好,可是腾挪术你却不如我,此次不是为争斗,只要拖住他们就行。还是我来吧。”他摸着下巴说。
“这”许嘉和与方泽面面相觑,不由得同时拱手。
“那就麻烦林哥了。”
“自家兄弟何必如此客套。”
“林哥,见势不妙立刻抽身离去。”许嘉和不放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