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这东西对我来说太奢侈了,爱上你的罪,让你痛苦的罪,到了地狱,我会还的!何雅玲啊,你就当我死了吧!”说完句话,曹启臣一刻不停地往门外走去,径直上了停在门口的黑色轿车。
刘宛心看着车里的曹启臣,再回头看着泪流满面的何雅玲,慢慢折了回去。
“喂,贱人,以后好好做人!”刘宛心恶毒一笑。
这句话顿时让颜筱柔眉头紧蹙,两颊咬的生硬,终于忍无可忍地上前,却被何雅玲一把拉住。
何雅玲面带笑意,泪光盈盈地看着刘宛心,什么话也没说。
“你还敢笑?”刘宛心脸色一沉,突然一脚踢向何雅玲小腿。
何雅玲痛呼一声,跌坐地上,手却依然死死拉着颜筱柔,不让她往前一步。
“妈,你这是干什么?这样忍气吞声,是为了谁?难道是为了那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吗?”颜筱柔怒吼道。
刘宛心不屑一笑,“贱人,我会一直看着你,直到我死。只要我刘宛心活着的一天,就绝对不会让你和曹启臣破镜重圆,死也不会!”说罢,便头也不回地往门外的车子走去。
最后的这一幕,曹启臣在后视镜中一点不漏地看进眼底,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捏地“咯咯”响。
刘宛心坐进副驾驶,“砰”地一声关上门,胸口剧烈起伏。她一言不发地盯着前方的路面,根本不看向曹启臣一眼。
曹启臣启动车子往前驶去,后视镜中的何雅玲和颜筱柔渐行渐远,而他那颗心似乎也渐渐沉了下去。
“想她想的血液快倒流了吗?想她想的快发疯了吗?”刘宛心突然尖声道。
曹启臣一言不发,只是抿紧了唇,狠狠一脚踩下油门。
刘宛心冷哼一声,笑中带泪道,“到现在为止都还忘不掉那个女人吗?到现在为止都还活在对她的愧疚中吗?那我算什么?牺牲品吗?本以为有了忆何,你会有所改变,哈哈哈……”凄厉的笑声回荡在车厢内。
“我实在是太傻了,像个傻子一样整整做了二十七年的美梦。”刘宛心自嘲一笑,突然沉下脸,咬牙切齿道,“曹启臣,你和我,就一辈子活在地狱般的世界里吧!”
何雅玲和颜筱柔从警局出来后,没有马上回住处,而是沿着街道往前走。
“为什么一定要过这种生活呢?为什么一定要活得这么卑微呢?本以为你和那个人是两情相悦,所以就算变成罪人,就算尽头是地狱,我也支持你去尝试一下!可是,你没听到吗?他说抛弃你了,抛弃你了啊!到这世上,同样是活一辈子,同样是短短几十年,为什么要过得这么卑微呢?清醒一点吧!”
颜筱柔几乎是在大吼了,吼到最后,一行泪从她眼中滑落。
何雅玲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只是失魂落魄地跟在颜筱柔身后,不住喃喃着,“就算是死了也会爱……就算是死了,也不能放开你……明知道那样做不对,明知道在你面前我是罪人,可是,不能放开你……曹启臣……”
看着这样的何雅玲,颜筱柔终是仰天一声长叹,闭上眼又猛地睁开,终于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任由何雅玲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跟在身后。
还没走出两步,只听得一阵尖锐的急刹车,随即又是“砰”的一声,颜筱柔回头的刹那,看到的却是何雅玲被撞飞上半空的情景。
一切凄美的像电影中的慢动作血花喷涌着洒落,晶莹如玉般四散。何雅玲苍白的脸颊带着微笑,眼前似乎出现了那个俊朗的容颜,那一刻,她在半空舒展四肢,仿佛在拥抱漆黑的夜空,又仿佛在拥抱那个久违的爱人……一直昂扬的头颅终于缓缓垂落……
颜筱柔木讷着,呆滞着,所有声音哑在喉咙里,直到肇事车辆的司机冲出来,手足无措地大喊救命。
看着血泊中的何雅玲,颜筱柔终于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声音,“不”
向来冷静的她,这一刻却失去了所有从容,跌跌撞撞跑到血泊里。
“妈”颜筱柔终于哭出来,眼睁睁地看着那汩汩冒出的血水,颤抖着手却不知道该去捂那里好。
“叫救护车啊,快叫救护车啊!!”颜筱柔抬起泪眼,看着周观的人群,大声地哭喊起来。
十年前的记忆突然在脑海里清晰起来。
烽火城一条不知名的巷子里,十五岁的颜筱柔背着喝醉酒的何雅玲,艰难地走着。
何雅玲酒劲上涌,趴在颜筱柔背上,迷迷糊糊地哼起一首歌。
“孩子啊,不要哭,要走的路由妈妈守护……孩子啊,看到了吗?心中的月儿依然纯洁如初……这世界就像乌云,变得混沌,请相信上天,请相信我的爱,妈妈是赶走乌云的风……”断断续续的曲调,听在颜筱柔耳中却升起一股无法言说的心酸。
她又想起了何雅玲被夜来香老板钱有礼调戏的场面,想起何雅玲站在燃烧的家具面前哭的肝肠寸断的情形。
那一刻,何雅玲黯淡无光的眼神,悲怆的语调让人忍不住落泪。
“你一定以为自己忍太多了吧!臭丫头,比起我所忍受的,你忍的那些根本不算什么?为了生存,勾引无数个男人,我也忍了;为了生存,在台上强颜欢笑,我也忍了;为了生存,三十六岁了还搔首弄姿,我也忍了。肮脏也忍了,下贱也忍了,撒娇也忍了,奉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