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对小茉儿道:“开门吧!”
林嘉茉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却只看到她眼里的坚定,心中万般的不愿,却还是依言将门打了开来。
“哟,这不是浅丫头吗,都能下床了,可见身体一定爽利些了吧?”
李媒婆一身桃红,手拿红娟,头戴绢花,厚实的双唇涂得赤红,晃着满身肥膘的身子就往清浅靠了过来。
林嘉茉正站在清浅的旁边,见到她靠了过来,下意识的往宁清浅身前一站,小身子挡在了李媒婆的面前,阻止了她接下来的行为。
“李大娘,今日你怎么有空上我家来了?莫不得了哪家的好处,又寒碜人来了?”
林嘉茉跟沈芸香久了,连尖酸的话也学了不少,对李媒婆更没什么好的脸色,小脸上一半是戒备,另一半却是嘲讽和不屑。
李媒婆是出了名的巧嘴,除了给人说媒,还不少人请她给出头斗嘴皮子的,而林家就是这么个受害者。
刚来若下村的沈芸香,虽是两个孩子的娘,却还是貌美如花,比这里的村姑抢手数倍。
里正也可怜她孤儿寡母,特地请来李媒婆给她说媒,自从沈芸香一扫把将人给赶了出去后,这李媒婆愈发的觉得脸上无光,见着她们一家,没少冷嘲热讽的。
沈芸香能被村中的人冠上伶牙俐齿,能说会道的名号,多半是跟这李媒婆给学的。
“瞧小姑娘这话说的,我就算寒碜别人也不敢寒碜你们林家呀,更何况,有沈大娘子在,我还能赢嘴皮子功夫不成?”
最敢寒碜的就是林家吧?
李媒婆跟林家的渊缘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街坊邻里都知道,这李媒婆上谁家也不可能上林家来,林嘉奇早到适婚年龄了,若是别家的儿子,只怕她门槛都踏破了。
看来这王家为嫁女儿可下了不少苦功,连这李媒婆都给说动了。
“李大婶,您说这话摸过良心吗?”林嘉茉凑到她跟前,一脸无辜的发问。
清浅看着古灵精怪的小茉儿,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
李媒婆脸色果然不好,很想甩袖离开,却想到王家的嘱托,又扯出笑容来,“小姑娘说话倒是直爽,我李媒婆就喜欢这么爽快的孩子,你我都是直率之人,我有话也不能藏着掖着不是?我今日来呀,是有件天大的喜事要跟沈大娘子商议,不知她人可在屋里头?”
“喜事?什么喜事?我娘怎么没告诉过我?一定是大婶你手痒,得了哪家的好处,又给我娘说亲来了吧?难道你忘了前几次的事了吗?要不,茉儿来提醒您吧?”
想给哥哥说亲,对象还是王家的女儿,门儿都没有,莫说这媒婆是李媒婆,就算是其他人来,她林嘉茉也一样要给哥哥拦着。
李媒婆略微尴尬,瞪了眼林嘉茉,转而将主意打到了宁清浅的身上,“浅丫头,你娘可在屋里?”
清浅看看在她前头捂嘴偷笑的小茉儿,又看看一脸尴尬的媒婆,眉眼弯弯的,故作神秘的道:“娘刚冲大哥发了一通脾气,估摸着还在气头上,李媒婆若此时进去,只怕……”
沈芸香的暴脾气在村上是出了名的,惹到了她,追着打也不是不可能的,李媒婆在她手下吃过好几次瘪,如果聪明,自然没有再往枪杆子上撞的道理。
李媒婆也确实有几分犹豫,她在沈芸香手下就没讨过好处,偏生她能说会道,连里正都怕她,她若是这么莽撞的冲进去,只怕又得挨几扫把打,若不是王家给了她笔可观的银子,她才不屑敢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李媒婆凑头往里头瞧了瞧,又将目光投到清浅身上,据她所知,这沈芸香对浅丫头可不一般,或许跟她说也没差。
想到这,李媒婆谄媚的笑道:“浅浅,大娘劳烦你给你娘带个话,我今儿个来本来是给你大哥说亲的,这女家,家世清白,身姿绰约,容貌可人,贤淑大方,绝对的好媳妇,女家还说了,只要你娘答应了,这聘礼啥的全都不用备,直接挑个黄道吉日娶过门就成,保准你们只赚不赔。”
清浅低头玩着林嘉茉是手指,没答话。
“我呸!”耳边却猛地传来这么粗话,清浅转过头看向屋内。
沈芸香突然端着碗从房里大步跨了出来,怒气不小。
“你当老娘眼瞎了不成?就王家那女儿还家世清白,容貌可人,我看是你饿得老眼昏花,嗅着王家的屎臭味巴不得往上贴!老娘告诉你,我林家的儿子,就算这辈子打光棍,也不会娶他王家的女儿,你若还敢上门胡说八道,看老娘不扒了你这身皮!”
李媒婆被骂得老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她确实是给王家说亲来了,王家的女儿如何,大伙都是知道的,若换做别家,她是万不敢去说亲得罪人的,可这林家不一样,她儿子也不是什么好茬,两人正好凑一对,绝配,这才敢壮着胆子上门。
李媒婆咬了咬牙,忍了忍,拉下老脸又凑上前去,劝道:“沈大娘子,这王家女儿长得虽难看了些,却是个勤快的主儿,一只手臂能提好几桶水,你有了她的帮衬,自个还能落个清闲。而且王家还说了,只要您家儿子肯娶,还会白白奉上二十两纹银当嫁妆,这事怎么着您也不亏。”
二十两银子不算多,但落到若下村任何一家农户,都是好大一笔银子,对林家来说,更是能抵一年的伙食费,王家为嫁女儿,确实下了血本。
宁清浅对银两没什么概念,但见她得意洋洋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