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锋走后,掌柜转到屏风后面,掀开壁上的山水画卷,画卷下出现一个暗格,掌柜大掌一按,平整的墙壁立刻发出一阵响动,瞬间化作一扇石门,自里边打了开来。
掌柜将画卷重新挂好,转身进了内室,待他一走,那扇无故出现的石门,立刻无声的关上,厢房恢复平静,就好像从来没人来过。
穿过一条掌灯暗道,自一块假山处钻出,眼前又是另一番天地。
雅致的院落里,怪石林立,花木繁盛,面前出现的是一处小池塘,池塘里荷花争妍斗艳,鱼儿欢快地在水里嬉戏,池塘中央坐落着一座凉亭,凉亭上石椅上,一名紫衣少年斜斜地倚靠在上面。
歪着脑袋,一手撑额,另一只手里捧着些鱼食,有一搭没一搭地丢进池子里,凡他掷下之处,鱼儿无不欢聚抢夺,五光十色,好不惬意。
“主子。”掌柜行至来人跟前,弓着身唤道。
那人听到人声,一把将手里的鱼食尽数掷出数丈之外,鱼儿立刻从眼前散开,寻找吃食而去,面前只余荡漾的水波。
拍了拍手,抖掉残余的些许鱼食粉末,转过身,两眼亮晶晶地问道:“可是有美酒送来?”
掌柜摇了摇头,自袖子取出一张晕满墨迹的纸,恭敬地交给他,“这是斗酒会胜出之人的资料以及合约内容,请主子过目。”
那人却没去接,不耐地用手推开,“这些小事你处理就行了,没必要来找我。”
掌柜犹豫了一下,道:“此次斗酒会窦大人也在场,他对这次胜出之人颇为关注,主子您看……”
“什么?窦贤还真敢来?”显然早已料到,却还是提高音量喊道,可见他对这个窦贤没什么好感,见掌柜点了点头,他又道:“那就是说,这比赛结果有偏差了?”
掌柜显然对他的行为早已见怪不怪,点了点头,又将那一沓资料递到他跟前,“主子,您看这合约,我们是签还是不签?”
刚推到他面前,却又被他一手扫开,他转了个身,完全无视那沓叠的整整齐齐的资料,自桌上抓了把鱼食,慢悠悠地丢进池塘,一连丢了好几把,他才不紧不慢地道:“人怎么样?可还过得去?”
两次被推回,掌柜已经知晓他的意思,将纸收回,答道:“是锦州城酿出梨花白的展家兄妹,实力倒是有,就是为人急进了些,做事也欠些妥当。”
“怎么说?”那人头也不回,继续丢着鱼食喂着池塘里的鱼,好像掌柜所说的事,还没池塘里的鱼吸引力强。
“妹妹长得娇美动人,窦大人眼珠子都看直了,她能胜出,姿色占了不少优势。”掌柜笑眯眯地道。
“哈哈,”那人转过头,饶有兴致的一笑,“这个窦贤,还真是死性不改啊。”
掌柜抹了两把虚汗,能直呼户部尚书姓名这事,恐怕也只有主子敢。
“那本该胜出之人呢?”那人出口问道。
说起另一个,掌柜脸上明显欣喜不少,恭敬答道:“倒是个不错的孩子,胜不骄,败不馁,连勾兑手法亦是我不曾见过的,虽穿着普通,却有处变不惊的气度。”
一提到他,掌柜忍不住多说了两句,连带与她关联的人,亦忍不住一起说,“她所代表是叶家是会仙楼对面的如意坊,主子喝得酒,有不少是来自如意坊。”
那人一听到这,立刻就将手里的鱼食全部丢掉,带着几分兴奋道:“既然如此,你可有把人留在会仙楼?你主子我可说过,凡是能酿出好酒之人,无论用什么方法,也得把人给我留下了。”
掌柜抹了两把虚汗,暗叹还好自己高明,追上去问了,不然非被主子骂死不可。
“我已跟那姑娘提过这事,但那姑娘说要回去考虑三日,再决定留不留。”
“什么?”那人转过头,惊讶地大喊,“她竟然没立刻答应?”
被他突然的大声吓到,掌柜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而后真诚地点了点头。
按照常理来说,一提到能进会仙楼,大家都会喜不自胜的答应,可她偏偏说要考虑,不说是主子,就连他,当时也是十分诧异的,毕竟,这样的机会,不是想就有的,一旦错过了,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有了。
“还是个姑娘,有趣,有趣。”大喊过后,那人却是突然愉悦的笑了起来,弄得掌柜一愣一愣的,就在他不明所以的时候,那人已一把揪住他的衣袍,急切道:“可有她资料,本公子去会会她。”
掌柜一呆,她是从三楼随意选出的宾客,会仙楼哪里可能有她的资料,可这主子都发话了,他若说没有,这后果,似乎会很严重,但骗主子,这后果也不轻。
千思万想下,掌柜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无比纠结道:“我只瞧着她往城外的方向去了,却没来得及问她家住何方。”
话音刚落,衣袍突然一松,眼前之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若非早已熟知主子秉性,还真要以为,这是幽灵呢。
掌柜微微叹了口气,低头看了眼手里那沓动也没动过的资料,无奈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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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浅顺着小茉儿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真看到一个身着灰色衣袍,身量不高的人,正鬼鬼祟祟地穿梭在大街上,看背影,确实很像是大哥。
思索了一下,拉着小茉儿跟了上去。
那人影越走越快,清浅步伐也跟着快起来,过了没多久,那背影好似发现什么似的,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