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烈看一眼手臂上的伤口,自十八岁以后,他就再没有被人伤到过,这季玖果然值得他另眼相看。/“季监军不怕杀了我,就再也没有解药了?”
“既然制毒之人还活着,得到解药也不过是迟早的事。”若薇淡淡道,“贾将军问了我这么多问题,我也有个问题挺好奇,想问问你。”
贾烈作出邀请的姿势:“季监军请说。”
“本监军是杀你胞弟的凶手,贾将军不是该恨我入骨,怎么反而……”在他弟弟死了没多久,就上赶着来撬她这墙角?
“哦,说到这个--”贾烈轻松惬意的一笑,“其实本将军还应该感谢季监军,若非那层血缘羁绊着,我早想亲手杀了他。”
“但你却为了他的死下令攻城?”
“有些事需要做给旁人看的,季监军必定能理解,况且,倘若本将军当真怒不可遏,又怎会临时撤兵?”
若薇沉默一瞬,“那么,穷奢极欲、荒、淫无度说的其实也不是贾将军?”
联想到那晚上那个人看见她的眼神,再看看此时面前这正经又绅士的贾烈,若薇悟了。贾烈恨不得欲将他那胞弟除之而后快的原因,想来也跟他这么些年来担上的虚名有关吧。
“没法子,谁让我是兄长呢。”贾烈状似无奈的摊手道,“如果你也有个这样的弟弟,你生来就仿佛是替他收拾各种烂摊子的,你的一切被他毁的不成样子,就连……”
他及时住了口,脸上肌肉却是狠狠一跳。若薇注意到他眼底瞬间闪过的阴霾与杀气,不由得有些好奇,想来前面说的这些贾烈都能忍,也都忍了,可他那胞弟又做下了挑战贾烈底线的事情,想来那才是他对自己弟弟起了杀心的原因吧。
“就连什么?”若薇随口问道。换做平常,换做其他人,若薇是绝无可能追问的。因为贾烈的神色,让她想起那句“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的话,以及她跟贾烈并不熟悉未来却极有可能还要打交道的原因,遵循着知己知彼的原则,她毫不客气就问了。
贾烈回过神来,第一次对若薇露出微笑以外的神色,他甚是淡漠的看着若薇,“季监军该知道,有时候好奇心太过旺盛,可不是什么好事。”
若薇便撇撇嘴,“贾将军金玉良言,本监军谨记在心。三日后,本监军等贾将军的好消息。”
仿佛若薇的识趣让贾烈很是满意,他又恢复了他的翩翩风度,颔首道:“三日后,还在这里,本将军会亲手送上七彩玉扇的解药。希望到那时,季监军也已经准备好成为本将军的幕僚。”
“自然,本监军向来一言九鼎。”若到时候贾烈还有命在的话。
当然前提是她已经拿到了解药。
贾烈的目光忽的一凝,眸光微闪,勾起的唇角昭示出他此时莫名的好心情,“倘若本将军能得季监军倾力相助,要拿下高城定是轻而易举的事。你我齐心并力,定然所向披靡。”
“当然,本监军也如此认为。”适当的奉迎两句,也不会少了两块肉。
“如此认为”的若薇目送贾烈先行离开,正欲转身离开时,神色忽的一顿,随即微微眯起眼来,那是她极度不悦时惯有的表情,与她相处过的人,都很熟悉她这一表情。
从灌木丛中现身出来的李凤瑞当然也很熟悉,只是他做梦也想不到,他都将他抓了个通敌叛国的现行,他不但没有丝毫惊慌失措,还敢这般理直气壮的不悦?
“你跟踪我?”若薇开口,嗓音缓而沉,带着让人不敢轻忽的威信。
“若不是担心你掉落悬崖或落入猛兽之口,本将也不会跟上来。倘若本将没有跟上来,又怎么能见到这么精彩的一幕?季玖,你为了一己之私做下这等通敌叛国的事来,就算你自己不以为耻,倘若庄大将军知道他的解药是这样得来的,你猜他会不会吃下解药?”李凤瑞压抑着满腔怒火,一字一字的说道。
若薇勃然大怒:“你敢将此事告诉他,我跟你没完!”
李凤瑞冷笑:“怎么个没完法?像刚才对付贾烈一样,对我也举刀相向?季玖,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假冒朝廷命官出现在高城,你究竟意欲为何?”
他一声一声厉声逼问,很显然,若薇与贾烈的对话,他从一开始就听到了。
若薇抿唇:“有时候知道太多,不是什么好事!”
“总比一直被奸人蒙在鼓里,到死都不知道真相来得好!”李凤瑞分毫不让,右手不自觉地握紧了佩在腰间的剑柄上!
若薇沉默,半晌,见他仍是坚持不肯退让,轻叹道:“好吧,告诉你也无妨。其实我乃是个江湖中人,庄大将军是我的义父。想必方才你也听到了,庄大将军于我有救命之恩,因此我听江湖上的朋友说起他有难时,便到高城来一探究竟了。我的确不是朝廷命官,如今你知道了,要不要揭穿我随便你。”
李凤瑞神色稍缓,却仍是狐疑的打量她:“你说的是真的,再没有骗我的了?”
若薇坦荡的仿佛自己说的话比真金还真似的,点头道:“再没有了。”
李凤瑞松了口气,放下剑柄上的手,“如此说来,你也是为了报恩,不计危险来到高城,像个男子汉的作为!只是,你要倒戈叛军一事,本将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哦,这个呀--”若薇懒洋洋的往山下走,“其实只是为了骗解药而已。”
“你骗贾烈?”李凤瑞倒抽一口冷气,不自觉地跟上她的脚步。
“谁规定不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