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府内到处堆得都是吃食。一袋一袋的白面,一扇一扇的猪肉,还有各种各样的蔬菜,甚至连很难弄到的水果,刘胖子都准备了不少。
马行空看着一袋子白面踏进了县府大门,混在人群之中往院子后面的厨房来。刚刚闪过客厅,马行空四下一看,将面粉往石头肩膀上一撂,闪身跑进了县府的后堂。
这个地方他没有来过。浑河县的县府就是当年蜻蜓的县衙,只是取消了门前的告状鼓,将挂在门楼上面的“浑河府衙”的横牌匾换成了,“中和民国南河省浑河县政府”的竖牌匾,挂在大门旁之外,其余的都没有变。甚至浑河县的第一人县长,就是清朝浑河府衙的最后一人县令。
马行空在后堂溜达了大半天也没有找到翠儿的下落。突然,一个老女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干什么的?你是怎么进来的?”
马行空急忙捂住裆部,转过身来,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大姐,我是送活的,是在憋不住了,想找个地方方便,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您能告诉我茅厕在哪吗?我快憋不住了!”
看着马行空着急的样子,那老女人咯咯的笑道:“看你一个大男人,憋成这个样子,行了,你跟我来吧,我告诉你茅厕在哪?”
跟着老女人往东面走了一小段,老女人一指假山:“从这过去就到了!弄完了,赶紧出去!要是被刘营长知道了,你小子就死定了!”
“诶!大姐,你可真是个好人,谢谢啊!”马行空一面往前疾跑,一面回头道谢,又惹得老女人咯咯直笑。
转过假山,见老女人走了。马行空悄悄的跟着老女人进了左边的一个小院。院子很素净,整个院子没有多余的东西,只在东墙跟下面种了些竹子。翠绿的颜色,一根根长势正好。翠儿就坐在竹子旁边晒太阳发呆。
“哎吆!我的姑奶奶!您怎么又出来了!”老女惊小怪,朝屋里喊道:“你们几个死哪去了,还不赶紧扶夫人进屋,这外面多冷!”几个年轻的女人急急忙忙出来,冲着翠儿跑过去。
马行空一步跨进院子,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匕首。三两步跑到老女人身后,把匕首往老女人脖子上一架:“都给我滚到屋里去!”
“啊……!”几个年轻的女人一声大叫,当场就愣住了。老女人的魂早已经吓飞了。马行空又吼了一声,老女人急忙吩咐:“还不快进去!”
翠儿缓缓的回过头,看着来人。浑身上下被面粉弄的雪白,只留下那双大眼睛和眼睛中间的那粒肉球。这是多么熟悉的样子。火姐的看着马行空,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下来。嘤嘤的哭啼声,搞的马行空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将所有人,包括那个老女人全都关进屋里。马行空一把拉住翠儿就像门外走:“跟我走!”翠儿使劲点点头,任由马行空拉着他往门外走。刚走出小门,绕道花园。刘胖子的大笑从院子外面传了进来。马行空急忙拉着翠儿躲到假山的后面。
刘胖子穿着大红的吉服,凸出的大肚子就像怀孕了一样首先出现在马行空的视线里。进来的是一大群人,大多数穿的是军装,只有两三个长袍马褂的店掌柜,和一两个穿中山装的人。
上官清笑道:“这一次,刘营长能抱得美人归,还真是多亏了张参谋,小小一计边让吴家无可奈何,小弟我真是望尘莫及,只有羡慕的份了!”
“哈哈哈……”刘胖子哈哈大笑:“老弟承让了,我一介武夫,如果不是上官县长想让,美人恐怕真的轮不到我!”
众人一阵哄笑。走到小院门口,刘胖子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神秘的对众人道:“你们还别说,这小美人果真不是一般的好看,要脸蛋有脸蛋,要胸脯有胸脯,要屁股有屁股,我保证,绝对是个生儿子的宝贝!”
“啊!呵呵……,看来明天喝了喜酒,明年就该喝满月酒了!”一个产长袍马褂的说道。
“吉言!吉言!”刘胖子笑的脸上的肉都堆到一块去了。
“啪啪啪!”张汉民上前敲门,竟然没有回应。又敲了几下,依然没有回应。众人的脸色陡然而变。张汉民和几个当兵的马上从腰间掏出手枪:“营座,不太对劲,你们先退退!上!”
两个军官,一起伸腿,一脚将大门踹开。其余几个人拿着枪就冲了进去,院子里一眼就看完了。如法炮制,冲进房里的时候,几个丫鬟和那个老妈子被人用他们的裤腰带,结结实实的绑在一起,每个人的嘴里还塞了一只他们的臭袜子。
张汉民拿下老妈子嘴里袜子:“人呢?”
老妈子哇的一声,哭了一个稀里哗啦。张汉民一耳光上去,打的老妈子立刻止住了哭声:“被一个男的劫走了!”
“格老子的!”刘胖子一把摘到头上的红礼帽扔在地上:“搜!全城戒严,挨家挨户给我搜!龟儿子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老子要让他死!”
浑河城再一次乱了。从大年三十晚上的那场火开始,短短一个月,浑河乱了几次,很多人已经算不清了。一队队的士兵在街上跑来跑起,一枪托砸开大门,进门之后就是一阵乱翻。他们不光是为了找人,看顺眼的东西顺手也就带走了。
百姓们都有点习惯这种生活,缩在墙角,麻木的看着这些当兵的在自己家里翻箱倒柜,弄得乱七八糟。有些人甚至连门都不关,随时欢迎这些人来搜,因为他家里出了自己什么都已经没有了。
“砰!砰!”城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