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金銮殿上。
君玉站在武将的最前列,她前前后后也不过只出席了几次早朝,但是对这最后一次早朝依旧心有余悸。另一列的孟元敬向她转动了一下眼珠,君玉也转动了一下眼珠,朝上,皇帝已经下了准许君玉一年假期的旨意,又厚赏许多金银珠宝和几名美女。
众臣面面相觑,谁也不曾想到君玉“留京等候安排”的结果,竟然是放假一年,均暗自揣测,皇帝是不是有“杯酒释兵权”的想法。
就连朱丞相都十分意外,忽然接触到儿子欣喜若狂的目光,似乎在说:“她现在解甲归田了,对你再没有任何威胁了,你不用再针对她了吧。”
宫门外的天空,秋高气爽。
穿越京城繁华地,走过大街小巷,远远地,那陌生的帅府已经在望。
既然是过客,那么,很快,客人就要告辞了。
君玉看行道两旁的树木、花草,心情从未有过的轻松愉快。
孟元敬从未见过她这般笑逐颜开,呆了好一会儿才深深吸了一口气:“君玉,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君玉笑颜不改:“当然是尽快离开京城了,越快越好,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地方。”
孟元敬点了点头,石岚妮姐妹的密信中也提及皇帝怀疑君玉身份一事,如今之计,也的确是越早离开越好。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启程?”
“总要收拾个三五天吧。如果我明天就走了,岂不惹皇帝和文武百官疑心?”
“我母亲曾听得四公子的祖母、母亲们夸赞你,很想见你一面。”
“好啊,我早该去看望伯母的,惭愧惭愧。我明天就去,如何?”
“欢迎之至。”
孟元敬一夜辗转,快到天明才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却又梦见君玉已经不辞而别,悄然离开京城,不禁惊出一身冷汗,立刻翻身下床。
孟元敬来到大门口,才发现大门紧闭,此时,才刚刚天亮。
尚书府的仆人已经陆续起床忙碌,打扫庭院,整治蔬果宴席,准备迎接尚书大人的朋友。
一会儿,孟母也已起床,却遍寻儿子不着,孟母在两名丫鬟的陪护下来到大院,忽见儿子站在门口正一遍又一遍地张望,不禁讶然道:“元敬,你在看什么?”
“哦,我看君玉来没有。”
“这么早,他怎么会来?。”
“娘,君玉对京城不熟悉,也许寻不着路,我去帅府接他好了。”
孟母奇怪地看着儿子:“尚书府又不是什么偏街陋巷,他怎么会寻不着?”
孟元敬点了点头,似乎清醒了一点儿。
孟母看儿子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笑道:“元敬,你这样子不像是在等朋友,倒像是在等候心仪的女子呢。”
孟元敬猛然心惊,强笑道:“怎么会。我是担心君玉寻不着路罢了。”
当太阳升到花园里的第一棵树梢时,门口的家丁正要通报有客来访,却见他们的尚书大人已经匆忙迎了出来,喜道:“君玉,你来啦。”
君玉点点头,身后,一名卫兵奉上一盒礼物,正是皇帝赏赐的那斛珍珠:“初见伯母,不成敬意。”
孟元敬哪有心思看礼物,立刻将君玉迎进厅堂。
君玉深鞠一躬,微笑道:“君玉拜见伯母。”
孟母不由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睁大眼睛,好一会儿才笑道:“天下竟有这般少年。汪均的祖母没有夸张啊,我今天算是见着神仙了。”
君玉又深深行了一礼:“伯母过奖。愧不敢当。”
孟元敬喜不自胜地道:“君玉,快别站着,坐吧。”
君玉坐下,孟母看那双墨玉似的眼睛是如此熟悉,心里叹息一声,也不提起往事,只道:“从小到大,元敬都时常提起你,我心里也早已把你当儿子一般。以后,你要多多上门来玩。”
孟元敬想起君玉很快就要离开京城,今后要再见一面都十分困难,更别提什么“常常上门来玩”了。
君玉却笑着点点头:“谢谢伯母,有机会我一定会常常来的。”
午饭后,三人来到尚书府的大花园。
孟母看看儿子,又看看君玉,笑道:“听说君玉都有两房妻室了,元敬还是单身一人,君玉如此人物,眼光也肯定是第一流的,我这里有大堆画卷,君玉,你帮元敬挑一挑吧。”
孟元敬急道:“娘,你说什么呢。”
君玉笑道:“元敬,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什么好害臊的?”
孟母喜滋滋地道:“还是君玉有见识。元敬,带君玉去书房看看那些画卷。反正你拿不定主意,让他帮你挑一挑也好。”
君玉已经起身,孟元敬无奈,只好也站起身来,走在前面。
书房里,宽大的书桌上堆满了卷轴。
君玉一幅一幅地摊开,画上的女子千姿百态,或轻描淡写或浓墨重彩或精工细描,看得一会儿,只看得她眼睛都有点儿花了。
再看旁边的几幅,原来是孟母早就挑选出来的比较中意的候选人。君玉细看一幅做了红色记号的图画,画上的女子眉眼如烟,神情楚楚,一身绿色凤尾裙,飘飘若仙,弱不胜衣。她拿了图,笑了起来:“元敬,你看这个可好?。”
孟元敬心里像结了一层冰,漠然道:“是么,你觉得很好么?。”
君玉的笑容有点僵住,又拿了另一幅画:“哦……那,再看看这个吧,这个……”
孟元敬的声音更冷:“在你看来,每一个都很好吧。”
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