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灯节骚动最后让巡逻中的衙门侍卫控制住了局面,但是还是有不少人受了伤。
听说荷花池那边更是凄惨,死了十几个人,尸身都裹住了,尸身放在衙门里头等着人来认领,这大好的节日的也不好发丧。这令京城左街使头都大了,在他管辖的区域出了这等大事,女皇知道后不知会如何大发雷霆。
易芷虽被人流推向走动着,不知道来到了何方,幸好她身姿矫捷,在人流里不停穿插着,没受到什么外伤。见人群间的缝隙变得越来越宽,她赶紧挤了出去,一只手扶靠在街道旁边的一间小酒坊外墙上,虚虚喘了口气。
抬头观望四周,一派陌生的街道景象,让她迷茫。看来得找路人询问去落月湖的路线了,她无可奈何地迈动步伐,走向前方摆着灯笼的小地摊贩子。
“你好,请问你知道去落月湖应该怎走吗?”易芷来到地摊前,蹲下身子,文质彬彬地问道。
摆摊的女子仔细瞧着易芷身上的服饰,都是名贵的料子,一看就是个贵族小姐,脸上立刻挂起亲切的笑容,热情地说:“落月湖啊,不远,不远,您径直往前走,走到尽头再往左拐,途经几家铺子往右看就能看到了。”
“好的,多谢。”易芷知道路线后,看看摊主摆着的小灯笼、小物件,想着人家都那么热情地告诉你了,不如买点小东西回报下。她摸索起身上的钱袋,尴尬的发现,不见它踪影,可能刚才在人群里被挤掉了。
面对摊主期待的眼神,认真地说:“待会我再回来看看你摊上的东西。”
摊主看易芷也不像骗人的样子,急忙连声应好。
起身离开摊子,易芷直直往摊主所说方向走去。因为想赶紧与墨书她们会合,步伐都变得急促,没心思观赏一路上经过各色各类的卖摊。
“哇……”一阵哭声传来,让易芷停了下步子。她眼一眯,仔细看,见到街道右边方向一个小男孩抹着眼泪,哭得好不可怜,抽抽噎噎地四处找人。估计是与家人走散了,易芷她提着裙摆走了过去。
有人比她更早来到那个小男孩身旁,正在轻声安慰着孩子。易芷看清楚那人的面相,可不又是一位熟人,那人正是欧阳君玉。
易芷此刻心情十分复杂,京城也不算小,这样都能遇见。她不敢再过去,抬手想摸摸自己鼻子,却摸到了面具光滑的表面,才想起来还带着它呢。
对哦,自己带着面具,就不怕被认出了。她欢快地想着,对那个孩子还是放不下心,便继续过去了。
欧阳君玉还在半蹲着身子耐心劝慰小男孩,此时小男孩心中的恐慌已经减少了很多,但一时还止不住眼泪,不停地抽泣着。
“没事吧?”突然听得一声低沉的女声,欧阳君玉抬起头,望向来人,眼波清冷,如同江心浸月。
易芷被这目光一扫,顿时觉得心跳直漏了两拍,唯恐隔着面具都被认出来。不过想想也不可能,她又不是出众的人物,没有那么大的脸面给欧阳君玉记住,才定下心来。看着小男孩可怜巴巴的样子,想了想,双手往袖子里掏了掏,拿出一串小山楂糖。这是刚才逛大街,手中拿太多东西,才把它包好放在衣袖里。没想钱袋被挤掉了,它却还在,刚好能派上用场。
“小弟弟,你吃。”她把糖串亲切地递向小男孩。
小男孩,抽泣声一下子止住,眼巴巴地看着,一只手紧攥着欧阳君玉的衣服,想吃但不是很敢伸手向带面具的姐姐要。
欧阳君玉面上不显声色,见易芷稳稳地举着山楂糖串还未收回手,便轻声对小男孩说道:“拿着吧,说声谢谢大姐姐。”小男孩这才接过糖,“谢谢大姐姐。”声音童稚满满。
看着小男孩一口一口欢乐地舔着糖,情绪已经完全平复,易芷才继续开口问欧阳君玉:“公子可知孩子因何事哭泣?莫不是与家人走散了?”
“嗯,没错。”欧阳君玉微微颔首,顿了顿,继续说:“他说他家在落月湖附近。”
易芷有些讶异,“我也正想去落月湖。”
“要是不介意,干脆让我护送他过去就好。”反正路线一致,可以顺道将小男孩送归家中再与墨书、墨画会合。
欧阳君玉张嘴正想回答,发现衣袖一紧,低头看去,原来是小男孩抓着,正盯着他,嘴里含着糖,似是听到他们谈话,小脸透露出不舍。
“不必,我可以陪着他。”觉得让易芷一人护送过去不妥,“我们可以一同送他回去。”又怕伤了易芷好心,欧阳君玉提议道。
易芷点头称好,两人分别在孩子的一边,牵着他过去。
到达落月湖时,天色已暗,眼前千灯展览,明亮如昼。耳边是孩童玩闹的欢笑声,路边摊小贩的吆喝叫卖声。街上人潮拥挤,常有年轻男女跑来追去。易芷正在四处观望打听小男孩家人的消息,差点被人撞倒了,幸好欧阳君玉抬臂扶住她。
“谢谢……”易芷倒进了他怀里,鼻尖似乎嗅到了一股淡淡的冷梅香,她赶紧退出去,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
旁边摊子挂着的一盏四角宫廷灯,明黄色的光芒折照着欧阳君玉,浅青色的衣衫被灯彩照得发亮,整个人身姿如同雨后修竹般挺拔,他噙着笑回了句,“不客气”。
多番打听之下,终于找着了小男孩父母,他的父母亲一脸后怕,抱着他喜极而泣,“多谢恩人、多谢恩人。”连番向易芷他们道谢。原来今天孩子给小姑姑带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