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馥雅微微蹙眉,目光紧随着狄承旭手中的信,见他将信收入袖中,才抬头一脸茫然的问,“此话怎讲?”
狄承旭见谭馥雅还不知其中险恶,一手支着额角,望着她一言不发,很是无奈。竟不知从何说起。毕竟如今她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别说是寇夫人的家世与“侠蛊”有关,她只怕连寇夫人是何模样都忘得干干净净。
谭馥雅见狄承旭看着自己不说话,愣了一下,神情有丝不悦。她突然伸手去拉狄承旭的衣袖,想让他将支着额角的手放下,若不然看着就像是在走神发呆。
狄承旭自然没有走神,只是在想着要从何说起。他也顺着她的意放下了手,这才开口问,“你对你娘可还有什么印象?”
谭馥雅闻言呆若木鸡的坐在那里,娘亲?她只知她娘叫寇兰玉,其他一概不知。
狄承旭见平日里你说一句她能顶十句的谭馥雅在面对这种问题时空白到连一声质疑、一句反问都没有,薄唇轻抿,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娘寇夫人,与天下一隐蔽的教派有关,教派名曰‘侠蛊’百年前本是救世济民的名门正派,后不知因何从江湖上销声匿迹,直到几年前,侠蛊又重现江湖,却是一宗分两家,一黑一白,一个下蛊,一个解蛊,黑白两家势如水火。而你娘,便是下蛊的黑蛊,林锋之前对你抱有偏见,便是因为你与你娘与黑蛊之间有关系。”
谭馥雅听着狄承旭这一连串的话,依旧是一脸懵愣,可大致意思已经听明白了,也就是说自己身上还有一些江湖事未了。
谭馥雅低头沉思了一下,这些对她来说没太大意义。娘亲在她眼里,只是个没打过照面的女人而已。在如今的谭府里头,认可的也就谭老头子这个爷爷而已。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谭馥雅也不想多思考什么,便转而向狄承旭询问谭忠义的情况,“我爷爷身上到底是什么病,虽然总见他咳嗽,可做起事来总是神采奕奕的。”
狄承旭微微一笑,不同于平日里的笑容,这笑容很浅,若不是因为二人坐的近,谭馥雅根本无法察觉,只听他带着钦佩的缓声道:“领兵千万,一支金枪退百敌,谭老将军在敌人眼里是无懈可击。如今年迈,想要保护你,怎可整日一副病态?”
狄承旭一句话着实是说到了谭馥雅的心坎儿里。
“如今呢?为何我回不得缙云县?”谭馥雅问。
“你如今失忆,对外界事物一无所知。若是有人处心积虑的对付你,只怕你是敌是友都分不清。”狄承旭说着嘴角一扬,有嘲笑她的嫌疑。
谭馥雅趴在桌子上,见狄承旭总幸灾乐祸,不悦的轻哼了一声。她嘴上不说,不过着实有些害怕,这身子原来的主人非但讨人嫌,竟然还和江湖毒帮有关系。日后不得不防一防身边人。
狄承旭见谭馥雅趴在那里有些心不在焉的,微微俯下身子,靠近了些,笑话道:“怎么,你害怕?”
谭馥雅见狄承旭打趣的看着自己,不悦的白了他一眼,撇开头无奈道:“狄承旭,你不会也是我身边的不轨之徒吧。”
谭馥雅话才说完便听见狄承旭的笑声,这笑声与他平日里的不同,并非含蓄的笑……仿佛自己说了个天大的笑话一般。谭馥雅见狄承旭还笑个没完没了了,不悦的抬头看向他,质问道:“喂!你有没有良心……”谭馥雅见了他的笑容一愣,倒是没想到狄承旭也会这样笑,好似无忧无虑且很阳光。
狄承旭见谭馥雅责问自己,抬头看向她,嘲讽着,“要我心怀不轨,对你也得有利可图才是。”
谭馥雅面无表情的盯着面前的嘴毒少年,隐忍着。须臾,她突然蹦出一句,“狄承旭,换回以前的衣裳。”
狄承旭被谭馥雅一句话说的有些懵愣,神情都有些僵硬。良久,他嘴角一扬,问,“为何?”
谭馥雅一手支着面颊,歪着脑袋打量着他,慢悠悠的道:“不像你。”
狄承旭闻言一怔,突然瞥开了视线,只听他低低一笑,“说的好像很了解我似的。”
谭馥雅见狄承旭还不领情,用鼻子“哼哼”了两声。只是,这白衣胜雪的狄承旭反而暖到令人有些不自在。那夜福罗县,他纵马从死而复生之人身上一踏而过,她在他脸上看到前所未见的冷漠。现在想想,试问一个幼年惨遭灭门,担着偌大的狄府的少年家主,说他心中无恨那是不可能的事,只怕压力比任何人都要大。
狄承旭见谭馥雅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眼里除了无尽的迷茫外,更有一丝怜悯。这样的神情,他从小到大已经是见多不怪了,可在她眼里看见的感觉有些不一样。他端起水杯轻抿了一口茶水,缓缓敛下眼睫,逃避性的转移了话题,“你想不想恢复记忆?我府里的华大夫,是天元赫赫有名的神医。”
恢复记忆?谭馥雅笑了笑,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怎么可能有“恢复”的说法。她双手托着脸颊,仿佛脑袋七八十斤重似的,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我以前好像不招人喜欢,看竹喜那样子就知道,我也没什么开心快乐的回忆,想起来做什么?”
狄承旭笑了笑,很直接的应了句,“也是,的确是招人烦。”
谭馥雅闻言坐在那里一脸冷漠的看着狄承旭,“你不是不认得我吗?我招不招人烦你怎么知道!”
狄承旭见谭馥雅一脸质疑,一笑,“我与虞浩冉斗了这么久,这些年都在相互监视着,你当年又苦苦追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