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南这阵儿跟潘毅峰碰面的机会也少,他们网球班下月参加排名赛的几个人每天跟老球场上,挥汗如雨,累得跟孙子似的,连上课时间睡觉都觉得费劲。
“好久没去网吧了。”万飞坐在边南背上说,听声音挺郁闷。
“去屁,”边南正坐地上压腿,脸埋在膝盖上,“你丫是不是长称了?”
“没,”万飞又往下压了压,叹了口气,“我跟许蕊刚有点儿希望,就让老蒋活活给灭了。”
“你脑子里就一个许蕊了,”边南弓了弓背,“起来。”
“不止,还有你呢。”万飞嘎嘎笑了两声。
边南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胳膊腿儿,训练的人都放松完去吃饭了,边南正想拿了衣服走人,老蒋在那边喊了一声:“边南你去哪儿!”
“完了。”边南说。
“去吃饭啊。”万飞也喊了一声。
“边南半小时定点反手!”老蒋喊。
“你大爷!”边南咬着牙小声说。
边南反手力量不够,老蒋一直盯着他练,经常是别人都走了,一句边南留下,就把他扔给助教和发球机了。
边南对于提高自己反手力量和技术并没有什么热情,对于训练也没什么热情,总的来说他对网球就没热情。
老爸让他来体校他就来了,让他练网球他就练了,几年下来老蒋觉得他能有发展,就算他并不积极,但还是老蒋怎么安排他就怎么练……
边南看着飞过来的球,反手抽了一拍,其实严格说起来,他都不知道自己对什么有兴趣。
就连对女孩儿的热情也就两三个月,追到了觉得没劲,追不到的像张晓蓉那样的,也没劲。
助教没有老蒋那么严,卡着半小时让边南休息了。
在一边等着的万飞拿着他手机冲他晃了晃:“刚有个你没存的号码打进来,我没帮你接。”
边南拿过手机看了一眼:“骚扰电话吧,走。”
俩人刚收拾了东西走出球场,手机又响了,还是之前那个号码。
“骚扰电话还挺执着,”万飞凑过来看了一眼,“不骚扰成功不罢休啊。”
“喂?”边南接了电话。
“哥哥你吃完饭了没?”那边传来一个很稚嫩的声音。
“哥哥?”边南愣了愣,“你打错了吧?”
“没有啊,你借给我四百块钱……”
“哦,想起来了,是你啊,”边南笑了笑,他都把这小孩儿给忘了,“我还没问你名字呢。”
小孩儿沉默了一会儿:“我爸和我哥叫我二宝。”
“二宝啊?你哥是不是天天见啊……”边南乐了,感觉这小孩儿警惕性还挺高,让人骗着把钱藏树洞里的时候怎么没这觉悟呢,“那我叫大虎子。”
“我有钱还你啦,”二宝对于边南的名字并没有什么感觉,挺开心地说,“我爸给了我五十块钱,可以先还你……三十块。”
“你爸很大手笔嘛,”边南啧了几声,“你先攒着吧,不着急。”
“不能攒,”二宝有些着急地说,“攒攒攒就没有了。”
“那你就花掉呗。”边南有点儿好笑,他本来也没打算让这小孩儿还钱。
“不行,”二宝变得挺严肃,“你今天就过来拿钱吧,这个钱是我生日爸爸给的,哥哥不知道,所以可以还你。”
“你生日啊?今天?”边南问。
“不是今天,还有好多天呢,下个月。”二宝提到生日有些兴奋,声音里都带着笑。
“那行吧,”边南想了想,今天是周五,现在训练紧,他周末都不回家,“我过去找你。”
边南没坐公车,直接打了个车去了那天碰到二宝的地方。
在旁边商场里买了支卡通笔用礼盒装好了,走出商场的时候就看到了在咖啡店门口站着东张西望的二宝。
“生日快乐。”边南走过去,用礼盒在他肩膀上轻轻敲了敲。
“啊!”二宝转过头,看到礼盒时很意外,“谢谢哥哥!是礼物吗?还有礼物啊!”
“生日礼物,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边南蹲下看着他,“过完生日满几岁了啊?”
“喜欢!”二宝低头打开盒子,看到笔之后很开心地了,“我八岁了。”
边南本来想跟二宝把还钱的话题岔开了就走人,但没说两句,二宝就拉着他的手拽着他往街另一边走:“哥哥去我家,我没把钱拿出来,我怕弄丢了……”
“那下次呗,不着急。”边南说。
“下次还是一样啊,”二宝扭过头看着他,“趁我哥哥不在家,他不知道。”
边南有点儿无奈地被他拉着走进了对街的胡同里。
这片儿都是胡同,四合院挺多,边南跟着二宝慢慢往里走。
他挺喜欢这种环境,虽然没有独院儿,都是几户人,但感觉很有生活气息,哪怕是院子里乱七八糟的,也比家里别墅打理得整整齐齐的前后院都强。
“你家院儿里种东西了没?”边南问。
“嗯,我哥哥种了葡萄,还有好多别的东西,”二宝在胡同里的一个院子门前停下了,推开门走了进去,“就这儿。”
院子里果然搭了架子,葡萄藤抽出不少新绿的叶子,到夏天的时候应该能爬满架子,在架子下面一坐,拿壶茶,一盘小点心,这就是老爸最喜欢的状态了。
“爸爸——”二宝带着他穿过葡萄架,扯出挂在胸口的钥匙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