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直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夏祁安坐下静静地饮酒,眼睛却一直盯着络纤雪。
是了,他不仅派天权打探好了络纤雪的座位,还让他将络纤雪安排到了自己对面。
这桃花宴本就是为夏祁安开的,故而天权去安排也算是名正言顺,虽说就连主办桃花宴的德妃都震惊于夏祁安竟然会派人来安排这等小事。
络纤雪坐下后只觉得有一道视线粘在自己身上,抬头就瞧见了今日的正主正笑吟吟地看着她,一双眸子黑白分明波光流转。
心下无奈,络纤雪低头小口地吃着糕点,吃了一块又一块,吃的络纤雅都忍不住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压低了声音道:“小雪,楚王殿下就在对面,你能不能别吃了?”
“嗯。”络纤雪就乖乖地放下了手中的糕点,在络纤雅欣慰的眼神下拿起了茶盏细细啜饮。
毕竟一连吃了两三块糕点,络纤雪着实是有些口渴。
络纤雅见络纤雪如此,哭笑不得,也就随着她去了,只是偷偷地看着夏祁安,过了会儿,络纤雪听到了络纤雅挫败的声音:“唉,楚王殿下怎么这般好?也不知到底是魏紫还是姚黄才能有福气得了楚王殿下的青睐。”
“……魏紫姚黄又是谁?”络纤雪无辜地睁着眼睛,她只知道魏紫姚黄都是牡丹名,不过也猜的出来,应当是两位才貌俱佳、出身高贵的女子。
“……京城双姝,魏紫姚黄。”络纤雅一副“我服了你了”的表情。“魏紫是永宁侯的女儿,芳名唤作云念歌,沉鱼落雁的一张脸,琴技也是出神入化,即可阳春白雪,又可高山流水;姚黄是吏部尚书的嫡次女,唤作苏墨白,生的花容月貌,且写的一手好狂草。”忽然,络纤雅指着一名正缓缓走着的女子,激动地道:“她她她,她就是魏紫云念歌!”
络纤雪抬眼望去,心下赞叹,当真是倾国倾城的一张脸,莫说只是牡丹之名,就算是红颜祸水,她也担得起!
云念歌五官生的只是中上,怎奈组合到一起就很是惊艳,特别是眉心一点嫣红的朱砂痣,让她同时具备了端庄妖娆、清纯魅惑的矛盾气质。
“既然魏紫都已经出来了,那么姚黄也该到了。”络纤雅轻声道。
果然,下一刻,一身白衣的女子就走了进来。衣裙是轻纱所致,正好显出她清瘦婀娜的身姿。苏墨白长得略寡淡,只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摄人心魂,衬着她清冷的气质,恍若九天神女,让人不敢冒犯。
络纤雅满是挫败,络纤雪却很是兴奋——她平生甚是喜爱美人,男女皆可。今日一下子见到这么多的绝色美人,自然是很兴奋。
不过络纤雪这副兴奋的表情落在夏祁外刺眼了。
正欲发作,肩头却被人拍了下,抬头见,是自家兄长,郑王夏祁修。夏祁修见夏祁安略有不悦,调侃道:“楚王殿下这是怎么了?美人当前还苦着一张脸?”
夏祁安这才好受了一些,结果转眼就看到了夏祁修身后的沈觉,脸色又难看了起来。
沈觉已然猜到了十之八九,夏祁修却不知其中缘由。不过沈觉就算是猜到了,也并没有退避的心思,毕竟……这几日他也是想络纤雪想的狠了。
毕竟是兄长器重的人,夏祁安也不好直接表现出不满,虽说他很怀疑兄长此行的目的,这种疑惑在他看着沈觉坐到了夏祁修身侧后达到顶端又恍然大悟——兄长怕是要沈觉挑出他喜欢的女子,并将其作为筹码笼络他吧。
不过夏祁安最气的还不是这个。今日的桃花宴本来是德妃主持,但是由于夏祁安的意愿,就只是几个适龄皇子到了,故而夏祁修也好沈觉也罢,两人的位置都离自己很近,近到对面就是络纤雪。特别是此时,络纤雪朝着沈觉眨眨眼,沈觉则是单手掩唇,笑得温润如玉。
眼见着自己心悦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眉目传情,夏祁安饶是再好的修养也要告罄,正欲发作,却看见德妃到了。
于是只能乖乖地起身行礼,暂且搁下了心中的不悦。
说是适龄皇子都来了,其实也没有几个,不过是老七老八和老十,外加一个带着沈觉的夏祁修。喝了酒赏了花,德妃慢悠悠地提到了今天的主题。
“今日里诸位小姐都来了,这酒也喝了花也赏了,不知道哪位小姐能表演些什么助助兴?”
这就是给了那些小姐们一个在诸位皇子面前展示自己的机会。
络纤雪恍若未闻,络纤雅则跃跃欲试。左右今日来了近百名小姐,怎么可能一一地来表演个才艺?当然是只能自己争取。故而络纤雪只是静静地品尝着美酒佳肴,不时地朝沈觉递个眼神。
先是魏紫云念歌一马当先地弹了一曲《高山流水》,期间还眉眼盈盈地看向夏祁安。高山流水觅知音,不少小姐看着云念歌都又恨又妒。
然后是姚黄苏墨白。苏墨白命人取了白绸和大桶的墨汁,水袖蘸了墨当做笔,一边跳舞一边作画,待到舞毕,一幅旭日东升图也画好了,狠狠地惊艳了除夏祁修、夏祁安和沈觉之外的其他人。
络纤雅心说这二人如此强势,自己的琵琶不知能否入了楚王的眼。想了想,络纤雅还是起身,说自己要弹一曲琵琶。
络纤雅确实聪明,她弹了一曲《塞上曲》。这曲子雄浑磅礴,十分大气。为了博得夏祁安的青睐,她竟还做出了反弹琵琶这种高难度的动作,倒也是魏紫姚黄外的一个小惊喜了。
络纤雪见此挑着眉,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