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海棠拉着英莲的手,急道,“这玩意实在太吓人了,不如我们将它烧掉吧!”
英莲摇头:“不可。这原不是我们的东西,却毁在我们手里,算是怎么回事,若以后陷害我的人追究起来,岂不是坐实了我的罪名么?”
“可我们也总不能收着它啊?”海棠盯着那小人,恨不得将它扔得远远的,“这要是被旁人看见了,我们也是百口莫辩啊。”
英莲安慰她道:“你先莫慌,容我再想想。”
海棠连忙闭了嘴,只睁大眼睛盯着英莲,倏尔听她缓缓道:“这事儿非同小可,我们马虎不得。海棠,你现在就去东苑找慕少爷,他今儿跟何少爷练剑,未曾出门,你只说我屋里出了脏东西,烦他帮我寻少爷回来。”
“慕少爷原不是冯府里的人,这事儿跟他说好么?”海棠心里有些拿不准,“他知道上哪儿寻少爷?”
英莲听了好不苦恼:“放心吧,如今少爷不在,慕耀便是这府上最可靠的,你只管告诉他,我相信他自有办法。”
海棠忙点头:“好吧,我现在就去。想来他跟咱们少爷好得穿一条裤子,告诉他也算不得家丑外扬!”
“好了,快去吧。”英莲催促她,口里不忘嘱咐着,“记住,这事儿只可告诉慕少爷与何少爷知道,旁的人谁也不能告诉。”
海棠答应了一声,急急去了。
英莲心中烦躁,回头看了一眼那布偶,只觉心内一阵恶寒,慎得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忙伸手捡了放到看不见的地方收好。
如此,那看屋里其他东西,英莲竟也觉得不大放心,所幸将床榻、柜台等都细细翻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其他异物才稍稍心安。
想着等到冯渊回来恐怕还须些时候,她若一直在房中枯等倒容易惹人怀疑,便索性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抱了自己的被褥出去晾晒。
暖日当暄,照得英莲十分舒适,将方才的阴森可怖一扫而光。她自顾将被子在绳上摊开,仔细拍打起上面的浮尘,全然不知此时此刻,已有一个人,蹑手蹑脚潜入了院子,正从她背后一步步袭近。
所幸,英莲是背光而立,就在那人离她两步之遥的时候,她忽然瞥见映在被褥上一个高大人影,心中大骇,忙转头跳开:“谁?”
那人也被唬了一跳,急急向后退了一退,脸上有三分的失落七分的不甘心,只向英莲咧嘴笑道:“九姑娘,莫怕。是我,杜大哥啊。”
原来杜天应这几日闲得无聊,整日在府中乱逛,不巧刚海棠去找慕耀时偏被他瞅见了。他一直垂涎英莲美色,奈何冯渊将她护得太紧,根本无处下手,想着今儿冯母房中无人,冯渊也不在家,这会子海棠又离了,便心痒难耐,过来碰碰运气。
英莲一看来人是杜天应,本能地又向后退了几步,眼里尽是警惕,脸上却仍端着笑道:“杜大哥怎地进院子里来,也不打声招呼,唬得九儿还以为是院中进了贼人呢?”
杜天应却是脸不红心不跳,只不住拿眼睛觑英莲道:“九儿说的哪里话?青天白日的,哪里来的贼人呢?便真的有,不是还有我在这儿呢么,你还怕我护不了你不成?”
他嘴角噙笑,念着院里无人,面上神情愈发不堪难看起来,脚下也是愈来愈逼近英莲。
英莲见他色心尽露,忙假装拍被子更往里面挪了挪,面上依旧沉着得很,只淡淡道:“杜大哥可真会说笑。只如今夫人尚未回来,杜大哥来这儿所为何事啊?”
想他也算是个读书人,长辈不在,他自是没有请安问好的由头,英莲倒想看看,他能无耻到什么地步?
“都是亲戚,九儿怎么跟我说话如此生疏呢?非得是姨妈在我才能过来不成?”不想那杜天应却当真不顾脸皮,道,“我不过心里念着九儿才特意过来看看的。”
英莲心里恨不得一口啐在他脸上,却还是假意笑道:“劳杜少爷挂心了,九儿蒙夫人和少爷疼爱,一切都好。”
杜天应一双眼睛直勾勾瞅着英莲,日光下她青丝如墨,肤色微红,眸光浅动,一双纤纤素手有一下没一下拍打着柔软被褥,愈加显得妖娆不可方物,看得他当下酥了半边身子。
“素日里我也听说表弟很是疼爱九儿的,只如何还能让你干这些粗活呢?”那厮看得喉间大动,再按捺不住,猛地凑上前道,“看你出了这一头香汗,且让我给你擦擦。”
说着就拿手往英莲脸上探,英莲再好是好性儿也不可能任他肆意轻薄,忙闪身躲过:“杜少爷说笑了,九儿自己来就好。”
那厮如何肯依,刚想再往前凑,不料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呼唤:“姑娘,何少爷来看你了,你在哪儿呢?”
“海棠,我在这儿!”英莲闻言,如获大赦,忙从被子后闪了出来,迎了上去。
这下,那杜天应自然不敢再放肆了,转身便换上一副斯文嘴脸,朝身后迎面来的人笑道:“呵呵,真是巧了,我今儿路过姨妈院子,进来向九姑娘问个好,不想却有幸碰到何少爷了。”
“可真是巧啊。”何连之冷冷一笑,“不过我找九儿可是有重要的事儿说的,杜少爷没事就请回吧。”
说来冯渊向来不喜杜家人,何连之跟慕耀自然也跟着不喜欢,虽同住一个屋檐下,却也只见过一两次罢了。如今还被他撞见这姓杜的妄想欺负英莲,更是憋了一肚子的火,要不是顾着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