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长年念经的萧誉白,短短几句口诀自然不在话下。敖尨说,萧誉白需要动用体内属于紫微帝君的神力才能破除禁锢之术,满怀好奇的列莹注视着立柱中萧誉白的一举一动,短短几十字的口诀,只见他的嘴唇不停启合,念了或许有数十遍,仍然不见有异常。
列莹按捺不住了:“怎么回事,萧道长?”敖尨立刻一个凌厉的眼神瞪过来,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列莹露出不高兴的神情,悄然往后退了几步,然而她的视线并未离开萧誉白。
立柱中猛然迸射出一道白光,列莹一惊却不知发生了什么,萧誉白的身影一惊全然淹没在白光中。列莹慌忙赶向前,却被茫茫的白色吓得停住了脚步,她的四周皆被白色吞没,不见树的纹理、不见敖尨,更不见立柱。列莹屏息立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白光渐渐散去,一切恢复如旧。
立柱已经破开,伴随立柱一起消失的还有那诡异的光芒。萧誉白立在地面,长身玉立,素来从容不变的面上一缕如释重负的微笑。敖尨惊喜地叫道:“帝君!”
列莹一步跳到萧誉白跟前:“道长,你果然是、果然是……”
萧誉白低头看着语无伦次的列莹微微一笑:“我的内力被这禁锢之术所压制,方才我照着敖公子教我的口诀反复诵念,却使不上半分内力。想不到忽然之间喷涌而出一股极强的内力,但这股力量实在太强,险些将我这凡人之躯撕裂。”
敖尨踌躇道:“紫微帝君的神力,自然是凡人之躯难于承受的。”
“那你的这个方法,岂不是将小道长置于危险之中?”列莹并无责备的意味,但是敖尨一听见她说的话,脸色迅即一变。
萧誉白笑道:“没有关系,方才虽有九死一生之惊险,却不还是好好站在这里吗?神力虽强,我想还是不至于伤我性命的。”敖尨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
列莹抓住萧誉白的胳膊问:“萧道长,我娘进了这幻境来找你,许是中了朱雀的法术被困在自己的幻觉里了,我们也找不到她。你一定有办法的。”
不过这要求似乎令萧誉白感到为难了,方才那股神力在他的身体里转瞬即逝,萧誉白承受不住那样的力量,竭尽全力将它压制下去才避免了自己的肉身四分五裂的惨烈结局。何况,他也不知道如何将神力唤起。列莹看出了萧誉白的尴尬,但是萧誉白却是她唯一的希望。敖尨出言解围:“帝君尚不能将神力运用自如,强行驱使会让帝君的身体受到损害。我们还是去找找吧。”
在敖尨说出这句话之前,列莹已经发觉自己被敖尨欺骗了。但萧誉白的情况确实不可能帮上她,列莹只好点头:“可我们该往哪儿去找?”
幻境入口,她坠入幻觉的地方。
三人带着公鸡精离开梧桐树,却发现四周皆是茫茫原野,已然辨不出何处是他们来时的方向。列莹敲着公鸡精的脑袋:“快说,幻境入口在哪里?”公鸡精被她戳的直叫,敖尨制止后,他才拔下一根羽毛,施了个小法术,那羽毛便从他手上飘了起来,轻灵地在空中打着转前进。
列莹也不管那公鸡精了,追着羽毛而去,敖尨将公鸡精抓着去寻列莹。追逐着羽毛的列莹不久就发现脚下已经是一条小路,在草木中蜿蜒向不远处的洞口。列莹兴奋地回头招呼同伴,眼前被一片阴影覆盖,列莹愣愣地看着抬头望向远处的梧桐树顶,庞然大物从天而降。
巨大的双翼,那是,凤凰——
敖尨和萧誉白几乎同时感受到背后可怕的怪物,齐齐转身,看见那只巨大的凤凰姿态优雅地落在梧桐树顶。双翼张开时的模样与巨大的梧桐树几乎等宽,遍身流火,璀璨夺目。“朱雀。”萧誉白听见敖尨低呼它的名字,但萧誉白的目光是惊异的,他是第一次见到这只神鸟的真身。
列莹跑到敖尨身边:“怎么办?是不是逃不了了?”这下莫说救葛薇,连自己都不晓得能不能活着出去。列莹对朱雀的神力并没有太多了解,但从敖尨所说的话判断,只觉朱雀的神力强大得可怕。
敖尨甚至不知道怎样回答她,三人惊惶地注视着梧桐树顶的朱雀。列莹心怀侥幸地想,这鸟如此之大,或许不会发现地面上渺小的他们。可是她的愿望并没有成真,朱雀很快就降下脖颈来,用它花俏华丽的脑袋凑近地面上的小小人影,尽管它的脑袋在离他们尚有好一段距离的位置停下了,还是把列莹吓得够呛:第一次见到如此巨大的——鸟头。是的,从头部来看,朱雀与一般鸟类并无太大差异。
“大胆妖孽,擅闯我鹅羊幻境,可是自寻死路!”威严慑人的声音从朱雀的口中传出,尽管它并没有开口。朱雀扬起脖颈,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幻境内沛然仙气震荡,晃得列莹头晕目眩。定睛一看,敖尨与萧誉白却似乎没有被这震荡的仙气所慑,兴许因为自己是妖的缘故。
敖尨强作镇定地向朱雀作揖:“小仙敖尨拜见朱雀神君。小仙无意冒犯,只是来接这位萧道长回三清山的,望神君行个方便。”
朱雀引颈发出一阵尖锐的嘲笑:“名不见经传的小仙,也敢来同我讲条件。你可知这个道士的身份非比寻常?”
“自然知道。”敖尨回答,“若是一介凡人,难道能劳动神君吗?”
“那我为何要放你走?”朱雀反问,“你偕同妖孽擅闯我鹅羊幻境,我大有理由要你们即刻毙命于此,你哪里来的胆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