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龙的气息在莫宅上方格外明显,列莹循着气味很快找到敖尨,他正坐在一处屋顶上。听见有人踩着瓦片的声音,立即转过了头来,在淡淡的月光中依稀分辨得出那个朝他走来的影子是属于谁:“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谁保护梁姑娘?”列莹越靠越近,敖尨压低了嗓音问道。
“她就在外面。”列莹望向对面的屋子,是莫秀川,正对两名仆人说话,“你不是说他要逃婚吗?还有莫夫人呢?你怎么不盯着莫夫人?”
敖尨翻了个白眼:“难道我看着莫秀川逃婚吗?你仔细听他在说什么。”
列莹竖起了她灵敏的狐狸耳朵,一个男子的声音传入耳中来,通过仆人那张不停在动的嘴,列莹知道这声音是那仆人在说话,语气很是焦急:“……你总要回来,回来还是要成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爷何必白跑一趟?”听起来果真是要逃婚。
只听莫秀川道:“拖一时是一时,说不定干爹就改主意了。他三个女儿已经没了两个,怎么舍得掌上明珠再嫁给我受尽委屈?干爹只是需要一段时日考虑,想开了就不会这么做。”
那仆人仍旧道:“少爷,我觉得梁老爷是认定您这个女婿,哪怕三姑娘也有个万一,他还会再生一个女儿出来嫁给您。”
“不许多嘴!”莫秀川呵斥他,“三妹好端端的,你说话当心些。”
那仆人慌忙捂住了嘴巴,另一名仆人指责他道:“少爷让怎么做就怎么做,你瞎操的什么心?”
“一会儿我会写封书信说明原委,明日你替我送去梁家。我就说有急事需得去往广州一趟,一个月后才回来,婚礼之事待我回来再同干爹商议。你们记得,干爹问起来的时候,一定要说我被张老板一封急信叫去的。”
后开口的仆人殷勤答应:“行、行,少爷放心。少爷明天什么时候出发?要轿子送您到码头吗?”
“我自己走便可。”莫秀川转身往里走了几步,“明日天一亮我就出发,越走越好。谁知道干爹会不会忽然又来见我呢?”
莫秀川说完,两名仆人告退要离开了。列莹轻轻拽动敖尨的衣袖问:“你打算怎样阻止他?把他绑了,还是待他明日上路后把他的船掀了?”
“净想些馊主意。”敖尨鄙视地看着她,“还不快去把梁姑娘带过来?我可不能保证鼠妖会不会突然出现在莫宅。”看来敖尨是打算让梁御兰直接去与他对话,列莹没吭声,小心翼翼地踩着瓦片转身,飞向梁御兰所在的地方。
墙根下的梁御兰,终于缓过了气来。列莹猛地落在她眼前,吓得她一声惊呼,幸好她眼神不错,惊吓过后迅速看清了面前的人。列莹伸出手拉住她,带着她飞上屋顶。梁御兰也没问为什么,直到双脚落在了层层瓦片上,她小心地抓着列莹的手臂不敢放松,惊喜地问:“我刚刚是飞起来了吗?”
敖尨抓住不停摇晃的她的另一只手臂,梁御兰终于在屋顶上稳住了脚跟。她望向对面的屋子,那是莫秀川的卧室。敖尨对列莹道:“你带她下去,怎么说服莫秀川,就看你的本事了。实在不成,就按照你说的,把他绑了也行。那样更省事,莫夫人一定会火急火燎地派鼠妖去救他。”
“你怎么那么聪明?”列莹突然觉得,不如从一开始就采用这个更为便捷的方式——绑架莫秀川。
她带着梁御兰下了庭院,梁御兰跑到莫秀川的卧室旁,叩响了房门。屋内传出莫秀川疑问的声音:“谁啊?”梁御兰不回答,只是越来越急、越来越用力的敲门。列莹听见卧室里脚步移动的声音,莫秀川应是赶来开门了。
“秀川哥哥。”
“三妹?”莫秀川一打开门,看见的就是梁御兰气鼓鼓的脸。先是惊讶,旋即是满心疑惑:“你怎么会在这里?”
梁御兰冷冷一笑:“我听说你打算逃婚,于是就来了。”
“哪里有的事?”莫秀川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地让开身子,请梁御兰进屋,这时方才看到了跟着梁御兰一起来到的列莹。列莹没有跟他客气,径自跟在梁御兰身后跨过了门槛,莫秀川小声地问梁御兰:“三妹,这位姑娘是——似乎有些眼熟。”
“是列莹姐姐。爹爹担心我的安危,请她来当我的保镖。”梁御兰骄傲地说,“列莹姐姐会飞,还会法术哦。”
莫秀川将信将疑地望了列莹一眼:“请坐。”他一边给两人倒茶,一边念叨,“三妹,干爹知道你跑出来了吗?时辰已经这么晚了,纵然有人保护,你们两个姑娘不应该在大街上随意走动。”
梁御兰泪眼汪汪地望着莫秀川,万分委屈地说:“我未婚夫要逃婚,我都快成弃妇了,还管得了这些吗?”
莫秀川慌忙摆手:“没有的事、没有的事,你从哪里听来的?”难道起先自己与仆人对话的时候,她就已经在外面了?“那个……广州的张老板是莫家的老主顾,他说前次从我们这里进的货出了问题,我需要赶去处理,至多一个月也就回来了。我想我们成亲的事应当不是太急,干爹干娘还要处理二妹的丧事,不是吗?”
梁御兰把手一摊:“信呢?张老板的信呢?”莫秀川面露难色,梁御兰捂着脸哭道,“就知道你撒谎,就知道你撒谎!你不想娶我,才编了这个借口。”
“三妹,三妹!”莫秀川急得在她面前蹲下来,“我真的不是逃婚,我、我……”简直越描越黑,越解释越糊涂。莫秀川叹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