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你喝酒。”宋执唉声叹气,愁眉不展。丹泽想都不想拒绝道:“我不喝。”
“你不喝,陪我坐坐总行吧。”宋执边,边顺势拉着丹泽往门廊下走,一本正经的胡八道,
“哎,都是为女人,你我们怎么这么命苦。”丹泽满心烦躁,望了眼柳一一的厢房,不吭声。
宋执寻思只要人别出去撒疯,上房揭瓦都行。见丹泽站着不动,宋执拉他坐下,自来熟道:“站着话多累,坐坐坐,这边对着门,一会弟妹醒了叫你,也听得到。”顿了顿,又明来意:“那日弟妹伤重,我打算来看看,府上有事耽搁了,再等我去兰家找你,他们你搬走了,我打听地方,碍于白人多眼杂,心想还是半夜来好。”要多扯有多扯。
丹泽自然不信,也没心情闲扯,起身下逐客令:“宋兄,我有要事失陪,你去留自便。”着,他几步走到院中。
宋执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丹泽,你今晚再杀一次,柳一一就真的完了!”丹泽别的没听清,把柳一一完了几个字听得进心里,他脚步停了停。
宋执跟上来,一改吊儿郎当的样子,正色道:“柳一一还活着,你屠齐府满门是害她害己,齐佑死了,能瞒多久谁也不知道,如果齐臣相也死了,皇上不会坐视不理。子脚下,臣相府一夜灭门,这不是杀人,是打皇上的脸。”打皇上的脸意味什么……丹泽捏紧的拳头松了松。
宋执见他没动,趁热打铁道:“如今皇上虽未表态,但我在枢密院和覃炀议事黑水河备战事宜,你是聪明人,懂我的意思。”丹泽当然懂,皇上不,表面上同意西伯议和地点,私下却备战黑水河,正如覃炀所,黑水河是他唯一全身而退的机会,如果计划周详,带着柳一一一同离开并非不可能。
他原计划不就是带柳一一回西伯兑现承诺吗?理智逐渐占上风,丹泽皱皱眉,整个人松懈下来,眼底浓厚杀气慢慢消退。
宋执察言观色,拍拍丹泽肩膀,重新回到门廊下,接着:“齐臣相少了齐佑损的是精力,不是势力,都察院有齐夫人夫家,刑部侍郎的女儿新婚不到一年成寡妇,他们要知道真相,还不生吞活剥了我们,我不像覃炀性子硬,胆子粗,杀伐果敢,我喜欢凡事留三分,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一番掏心窝子的话,丹泽听进去,他颓然叹气,眼下除了等柳一一醒来,只能蛰伏不动,等待最后的机会。
宋执见劝得差不多,下意识往门口望一眼,声嘀咕:“这娘们怎么还不来?”丹泽听个正着:“谁要来?”
“皓月。”宋执坦然道,
“弟妹是女眷,女人照顾女人总比我们男人细心,我顺便还有点事跟你。”他正着,倏尔管家来报,皓月姑娘来了。
曹操曹操到。宋执起身,要丹泽稍等,然他亲自接皓月进来。丹泽稍稍侧目,之前他调查青玉阁知道宋执和皓月的关系,原以为宋执会永远瞒下去,没想到他自己揭开。
宋执跑到皓月身边,完全像变了个人,嬉皮笑脸围着转,又是帮忙提酒坛,又是嘘寒问暖问累不累,甜言蜜语一堆一堆不嫌腻得慌。
皓月倒平静很多,远远看见丹泽,微微屈膝点头,以示福礼,而后踩着碎步跟在宋执身旁,身姿步态与粉巷的莺莺燕燕似不同。
再到跟前,丹泽起身作揖行礼,暗暗打量,皓月不施粉黛,一席青素面裙裳,姿色比不上牡丹,却有种独特清秀,比起浓妆艳抹,清秀气质更耐人寻味。
丹泽第一想法,皓月和普通卖到粉巷的姑娘不一样,来不及深想,宋执过来大方介绍,又问方不方便让皓月去看看柳一一,丹泽犹豫片刻,应了。
显然宋执有话单独和丹泽讲。
“丹兄,我思虑再三,还是想求你帮忙。”
“请。”宋执难得肃容,正襟危坐道:“你我交情谈不上深也不算浅,当初杜子泰兵临城下,你我护驾有功,我自认为一起扛过刀杀过敌,就算异姓兄弟,我并非死皮赖脸套近乎,确有难处……”话一半,丹泽了然,当初杜子泰领兵逼宫混战时,宋执确实救过他,这个恩情一直没忘,自谦道:“宋兄有话明讲,丹某虽不才,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宋执迟疑片刻,凑近压低声音道:“麻烦丹兄到黑水河时,带皓月一起离开戍边。”带皓月离开?
丹泽先是一愣,而后惊诧几瞬,很快平复,却迟迟不答话。宋执皱皱眉,怕他不答应:“这事为难丹兄?”丹泽轻摇下头,毫不隐晦道:“此去凶多吉少,否则我不会提前安排柳一一走,现在伤成这样,我不可能再放她一人走,宋兄信任丹某,丹某感激不尽,就怕到时分身乏术无法保证皓月姑娘的安危。”宋执似乎早有打算:“丹兄不必顾虑,皓月一切由我安排,等到了黑水河,丹兄多带一个人而已。”黑水河什么情况,丹泽不清楚,丹家怎么接应,尚不明朗,他不敢冒然承诺:“宋兄,此事需从长计议,你容我先考虑考虑。”话到这份上,宋执不好再逼迫,点点头,起身抱拳:“宋某等丹兄回话。”丹泽却没接这份礼,他抬手按下宋执的抱拳,问出心中疑惑:“宋兄,皓月不过是青玉阁的姑娘,为何大费周章带她离开戍边,丹某不解。”宋执本想客气客气,念头一转,不如打开窗亮话:“丹泽,事到如今,我们别掖着藏着,大理寺的手段我知一二,皓月和我的情况,你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