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摇摇头说不清楚:“我也问过,覃爷从来不提,我猜是西伯一位大人物,否则覃爷不会得到大汗认可。”
温婉蓉之前在覃炀嘴里知道覃昱投靠西伯,但没想到还有前面一出,下意识问:“这些事你怎么知道?”
牡丹猜透她的心思:“夫人是想问,我和覃爷怎么认识,以及我和他是什么关系?”
温婉蓉没隐瞒:“对。”
牡丹思忖一会,一五一十说:“我家道穷困,被哥哥嫂子卖给雁口关的人贩子,这人贩子原先做皮条营口,把买来的姑娘按姿色划分,他说我相貌不错,培养大半年准备卖给大户人家,或烟花之地,半年后我找机会逃出来,差点被抓,是覃爷路过出手相救。”
好一出英雄救美。
温婉蓉心思难怪牡丹一手琵琶弹得游刃有余,又猜两人后续展:“他救了你,你以身相许?”
“若真像夫人说的那般倒好了。”牡丹苦笑。
温婉蓉一愣:“难道不是?”
牡丹没隐瞒:“严格说来,我是覃爷的手下,是布在燕都的眼线。”
手下?眼线?
温婉蓉想起覃炀说过,牡丹不是粉巷姑娘,会意:“一直潜伏在粉巷。”
“是。”
“你说这些做什么?不怕我去大理寺揭你?”
“夫人既然应诺入宫之事,心里早已做好选择。”
被牡丹说个正着,温婉蓉一怔,很快反应过来:“对,但我护的是覃家利益,不是怕覃昱来杀我。”
“夫人也不想看见覃爷和二爷手足相残是吗?”牡丹再次猜透她的心思。
温婉蓉倏尔笑起来,反问:“牡丹,你想看到覃昱和覃炀厮杀吗?”
“我……”牡丹一时语塞。
温婉蓉接着说:“那天他们在祖母院子里动手,若不是老人家及时出面制止,也许死一个伤一个,不好说。”
稍稍停顿,她话锋一转,语气里带着几分厌恶:“可一个是英哥儿的生父,一个是英哥儿的叔父,你们打算把国仇家恨带到孩子面前,让他小小年纪就感受世间险恶吗?”
“真自私!”
最后三个字,从牙缝里挤出。
牡丹怔忪片刻,心虚低下头:“可我,别无选择。”
温婉蓉直起身子,眼底透出蔑视的神情:“既然别无选择,为什么要生下英哥儿?你们只顾自己快活,不想后果?”
焦点集中到英哥儿身上。
牡丹眼里透出母性的慈爱和悲恸:“夫人,我到底是个女人,对覃爷的心思,他心知肚明,却总拒绝。您别笑话我,覃爷并非自愿和我一起,是我在他茶里下药,才有了英哥儿。”
原来这么回事……
温婉蓉明白求而不得的苦和疯狂,她语气缓和几分:“这事覃昱知道吗?”
牡丹点点头:“第二天一早覃爷就明白怎么回事。”
温婉蓉半信半疑:“他知道,没对你做什么?”
牡丹说什么都没做,甚至连责骂都没有。
“覃爷一句话没说,穿好衣服就走了。”她回想片刻,“直到我现怀孕,单线联系他,他就把我从粉巷接出来,养在燕都小宅里,一直出钱养我们母子俩,所以他对我如何,我都不怨他。”
看来覃昱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跟覃炀一个德行,不过一个是闷葫芦,一个满嘴歪理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