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炀把人往怀里抱了抱,声音低沉又沙哑:“你说的,我哪次没听,你现在跟我又吵又闹,也就是你,换个人老子早叫他滚蛋。”
温婉蓉抬起脸,眼泪往外冒:“那我滚蛋好了!”
说着,她推开他要走。
覃炀就不撒手。
拼力气,温婉蓉完全是弱势群体。
她挣扎一会,就不挣扎了,声音低低的,小小的,带着哭腔:“你放开我。”
覃炀腾出一只手给她擦眼泪:“放了,老子怕你又跑了。”
温婉蓉蹙蹙眉,别过头:“反正你也不在乎我。”
“怕你跑还叫不在乎你。”
温婉蓉彻底哭出来:“你在乎还做戳我心窝子的事!我那么爱你!你做什么叫人事吗!”
覃炀看她哭,知道她心里憋着那口气终于撒出来,他也松口气:“是,是,我知道,这事伤害你,你看我不是尽力弥补,宁可晒病,给你解气吗?你听听我嗓子,大夫说起码三天。”
温婉蓉凝噎说不出话。
覃炀心疼拍拍她的背,把人搂紧,想说什么没说出口,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温婉蓉抵在他颈窝处,放声大哭。
她想覃炀是她一人的,谁都不能抢走,不管过去现在还是将来。
不是说好葬一起吗?
这才到哪?
她十六,他虚岁二五,他们还有好长的路要走,怎么自从飒飒出生后,两人就没顺心过,接下来几十年要怎么过?
是不是走不到头?
温婉蓉紧紧搂住覃炀的脖子,紧紧搂住,除了哭就是哭。
她想覃炀惹哭她多少次,她每次都轻易原谅他,才不珍惜!
她再也不要原谅他!
再也不原谅……
明明打算老死不相往来,可三更半夜还是忍不住跑到东屋看他,握着粗糙的大手睡着。
到底是习惯?
是爱?
还是割舍不下?
温婉蓉自己也分不清。
覃炀一直没说话,就抱着她,任她哭。
断断续续的哭声接连传到门外。
牡丹站在门廊下,听得一清二楚,她微微蹙眉,覃炀到底说什么。她没听清,但她从未听过他对哪个女人用如此温柔语气,就连他们关系好的时候,也没有。
看来不可一世的混世魔王,终于遇到降他的那个人。
牡丹心底泛起一丝丝酸,又很快平复。
他不是她心中的真命天子,她亦不是陪他相伴到老的那个人。
可覃炀找到陪伴一生的那个人,她呢?
她的天子何时才能接纳她?
牡丹抬眸,望向辰时的朝阳,深深吸口气。
“牡丹姑娘,老祖宗说送您回小宅,马车在垂花门外备好了。”
不知何时,冬青过来,站在门廊下朝她浅浅一笑。
牡丹点点头,跟着冬青离开。
屋里两人还抱在一起。
温婉蓉哭累了,靠在覃炀的肩上时不时抽咽两下。
覃炀长手长脚,一手抱温婉蓉,一手去够八仙桌上的丝帕,递给她,问:“我擦还是自己擦?”
温婉蓉瞪他一眼,心想帮她擦一下会死啊!
覃炀马上会意,笑起来:“好,我擦,我擦。”
然后轻一下重一下,根本不会用帕子。
最后还被温婉蓉嫌,她夺过去自己擦,小声骂句笨。
覃炀无语,他个大老爷们,会用帕子才奇怪吧!
不过只要温婉蓉解气,笨就笨吧,总比三伏天晒太阳强。
覃炀怕她哭狠了,上火中暑气,好声哄:“哎,我把衣服穿好,把堂屋的门打开,里屋好热,通通风。”
温婉蓉吸吸鼻子,轻嗯一声。
说不伺候覃炀穿衣,哭完了,还是归她伺候。
覃炀也没像以前,站着不动,他扣上面扣子,她扣下面扣子。
他犹豫半晌,跟她商量:“哭也哭了,闹也闹了,和你说个事。”
温婉蓉嗓子哭哑了:“你说。”
覃炀迟疑片刻:“先说好,老子说了,你不许闹脾气啊。”
温婉蓉白他一眼,扯了扯衣角,抹平皱褶:“那你别说了。”
覃炀立刻笑起来,拉住她胳膊:“说,说。”
“你说啊,我听着。”
“哎,我说牡丹请安这事算了,天天跑来,看着不烦啊?”
哪壶不开提哪壶:“你什么意思?!”
“哎哎,说好不闹脾气的。”
温婉蓉转身就走。
覃炀跟在后面:“我不是向她说话,我不想见她。”
温婉蓉倏尔停下脚步,回头拧眉:“你为什么不想见她?你们不是过去了吗?心虚啊!”
覃炀暗骂自己嘴贱:“我心不虚,肾虚行不行?哎,这事你答应信我的。”
温婉蓉脸色都变了,呼啦一下打开门,没看见牡丹的身影,喊了声红萼。
“牡丹人呢!”她语气极差。
红萼缩了缩脖子:“冬青姐姐说,老太太叫管家备好马车,送牡丹姑娘回去了。”
老太太话,温婉蓉没话说,但覃炀提要求就不一样。
她打走红萼,转身进屋,也不理覃炀,拿了两件飒飒的玩具就要出门,被覃炀拦住。
“哎,我随嘴一说,真生气了?”
温婉蓉白他一眼,不想理。
覃炀不放手:“温婉蓉,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向着她说话,就是觉得别扭,我不想看见她,哎,老子就不能有看不顺眼的人?”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