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泽尾音上扬哦一声,心想小看这个叫兮香的丫鬟。
“姑娘请喝茶,本官过意不去,即为父母官,应该在下请才是。”他脸色微霁,难得对兮香露出笑脸。
“大人想通了?”兮香回敬一个笑盈盈面容。
丹泽不想被牵着鼻子走:“兮香姑娘,在下手头还有些公务,你先回去,明天中午如何?”
兮香怕他耍诈,不想拖,找个理由:“明儿我家四姑娘有事,我怕出不来。”
也就是明天不行。
丹泽垂眸,思忖片刻:“今晚申时三刻,姑娘容在下回府换身衣服。”
兮香眼里透出狡诈:“大人怕一身官服太显眼。”
丹泽嘴角一扬,浅笑道:“是啊。”
然后他倏尔往前一步凑到兮香跟前,俯身耳边,声音微微下沉:“姑娘也不想被其他人发现,和在下有往来吧?”
他晾死她瞒着温四姑娘偷跑出来。
兮香到底是姑娘,被突如其来的靠近搞懵了,尤其蜜色发丝在眼前一闪而过,对方吐息温热萦绕耳边,不由从脸红到脖子,一颗少女心突突跳不停。
后面她要说什么,全然忘记,就看见丹泽的俊美的笑容在眼前晃啊晃,迷得七荤八素,他说什么,她都应好。
“就这么说定了,今晚不见不散。”丹泽轻拍她的头,转身离开。
兮香站在原地,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摸摸自己的头发,心里像吃了蜜似的,寻思她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两人说定申时三刻,丹泽准时到达。
他刚到茶馆没多久,兮香踩着小碎步赶来。
“大人,奴婢有事耽搁一小会,让您久等了。”
丹泽说无碍,又问她喝什么茶,交谈间,蓦然发现兮香刚沐浴过,发梢滴着水,双颊泛红,若有似无的花香飘过来。
他下意识往后挪了挪椅子。
自从受过长公主折磨,丹泽对太过主动的女人发自内心抵触。
兮香的心思,他明白几分,但兮香不是长公主,长公主有权势,他不得不从,换个人,结果就不一样。
唯一让他心甘情愿付出的就是温婉蓉,别说勾引,就是动动手指,他随她使唤。
“大人在想什么?”
兮香的声音把他思绪拉回现实。
丹泽喝口茶,稳了稳心神,朝她笑笑,说没什么。
兮香一下猜中他的心思:“莫不是大人在想婉宜公主?”
“放肆!”丹泽没来由发火,“皇室宗亲,岂是尔等贱民随意称呼?!姑娘想去大理寺喝茶吗?”
兮香没想到丹泽会发火,怔了怔,听语气不像玩笑,忙改口:“大人莫气,奴婢不懂,还请大人恕罪。”
丹泽一半生气,一半吓唬:“本官念你初犯,可以不追究,不过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姑娘这么聪明,不会不懂吧?”
兮香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说懂。
丹泽不想跟不相关的人提起温婉蓉,只问:“你找本官为何事?谈什么条件?”
兮香怕再惹他生气,斟字酌句道:“我家四姑娘要嫁入齐家,奴婢是陪嫁丫头,可奴婢不想做陪嫁。”
丹泽嗯一声:“然后呢?”
兮香可怜巴巴看着他:“求大人救救奴婢。”
“救你?”丹泽没明白,“齐家乃燕都书香门第大户,嫁过去有什么不好?何况在下人微言轻,没能力,也不可能对付齐家,恕在下无能为力。”
兮香知道他不会轻易答应:“奴婢不求大人救别人,只求大人救奴婢一人,大人肯定能做到。”
丹泽直觉不是什么好事,不动声色靠进椅子里,歪头问:“怎么救?”
兮香盯着杯子里清亮的绿茶茶汤,迟疑一会,道:“奴婢知道丹大人一心扑在公务上,至今单身,若大人不嫌弃,奴婢愿意做您的通房丫头,心悦诚服伺候您。”
丹泽就知道她心术不正,通房丫头?
他想睡女人,大把倒贴,压根不需要通房。
但对方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一定做好破釜沉舟的准备。
“姑娘还留一手吧?”丹泽像在说与自己无关的事,身子微微前倾,一只手托住下巴。眼角一挑,迎着西面窗户照进来的余辉,半边脸像镀层金,琥珀眸子微眯,透出几分慵懒,如同哪里钻出来的邪魅魍魉,“说吧,我不告诉任何人。”
一瞬间,兮香看呆了,只见薄唇一张一合,说什么一个字没进去。
丹泽面上笑,心里厌恶至极,就这道行还敢出来算计人。
“兮香姑娘,在想什么,在下的问题很难吗?”
兮香回过神,舌头打结,盘算的计划,全部打乱,紧张道:“丹,丹大人,说什么?”
丹泽笑得迷人,故意反问:“在下刚才说什么,姑娘没听清?”
兮香摇摇头。
丹泽把问题说得更直白:“在下想知道,如果不答应姑娘要求,会有什么下场?”
兮香被美色迷昏头,立马否认:“大人,奴婢绝没有害您的意思。”
“没有吗?”丹泽嘴角笑意渐渐收拢,眼底透出冷厉,“姑娘会轻易放过在下?”
兮香打死不认:“大人,奴婢真没有。”
既然不承认,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
丹泽起身,居高临下冷冷道:“姑娘嫁谁,与我无关,在下不愿也不想救谁,告辞。”
语毕,他转身离开。
再等兮香反应过来,丹泽已经走出茶楼。
她赶忙追出去。
“丹大人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