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蓉一个人默默坐在马车里。满脑子都是那句“二爷来抓我”……她猜覃炀这段时间应该过得很快活吧。
比跟她一起有趣多了。
起码她就说不出“来抓我”这种勾引人的话。
她还在胡思乱想,车帘蓦地被人掀开,她以为是冬青,没想到上来是覃炀。
温婉蓉下意识朝他笑笑,指指自己喉咙,示意不能说话。
覃炀声音沉了沉:“温婉蓉,你以后不用送什么,我这里什么都不缺。”
温婉蓉以为他好歹会说声谢谢,却没有。
覃炀眼神是冷的,好像她的到来,破坏他的雅兴。
温婉蓉扯了扯嘴角,想笑没笑出来,很听话地点点头。
覃炀嗯一声:“你没事不必过来。”
温婉蓉垂下眼眸,攥紧自己裙子,半晌轻轻点点头。
覃炀说完该说的,准备下车,就感觉被人拉住袖子。
“还有事?”他转头,皱了皱眉。
温婉蓉也不知哪来厚脸皮的勇气,抿抿嘴,拉他坐下,倒杯茶递过去。
她又快速再倒一杯,蘸水在矮几上写字:陪我坐会好不好,就一会?
覃炀微微叹气:“温婉蓉,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温婉蓉笑了笑,写:有意思啊,你愿意跟我说话,就有意思。
然后她接着写:回府里住好不好?你的伤需要人伺候。
覃炀拒绝:“这边清静。”
温婉蓉想到刚才的小姑娘,神色黯了黯,又写:你打算住多久?是不是不想看到我才住这边?
覃炀答非所问:“走了。”
说着,他起身。
温婉蓉急了,拉住他的手,被甩开。
覃炀钻出马车,她跟着出去。
“覃……”她拼命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想叫住他,却说不出下话。
覃炀没有停下的意思,温婉蓉小跑到他面前,拦住去路,她拉起他的手掌,写:跟我回去,求你。
覃炀冷冷开口:“我说了这边清……”
他话音未落,温婉蓉忽然感觉喉咙一阵异样,一股腥甜涌上来,她没忍住,一口血喷出来,全溅在覃炀的胸口衣襟上。
再后面覃炀说什么。温婉蓉一句没听见,她两腿发软,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温婉蓉的病情变得反复,明明已经退烧,等送回府时,又开始高烧。
她烧得迷迷糊糊,分不清梦里梦外,就听见各种小姑娘的调笑,听得让她恶心。
怎么这么多小贱货……
温婉蓉暗骂,转念,又想哭,她不能说话,可一直想问覃炀,到底怎样才能原谅她?才能和好如初?
难道一句败犬比牢狱之灾还严重?
她想,自己付出这么多,覃炀怎么看不见呢?
温婉蓉想着,想着,就累了,陷入下一个梦境。
梦里好像有人在关心她的病情,听声音像覃炀。
温婉蓉想肯定是幻觉。
小宅里的姑娘还等他去抓,那多有意思啊,比守个病秧子强多了。
而后她重新陷入昏睡。
总之,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就三不五时清醒一下,分不清现实还是梦,累了又睡过去。
再等她彻底清醒过来,冬青告诉她,她睡了四天四夜,把老太太都惊动了。
温婉蓉浑身跟散了架,既没力气抬手,更没力气说话,用唇语说声对不起。
冬青叹气,又说,二爷搬回来了。
温婉蓉点点头,眼底没有一丝喜悦。
她有点担心,覃炀会不会堂而皇之把各路姑娘带回府,继续调笑,继续抓着玩。
到时自己避都避不开。
冬青不知道她想什么,但看她一脸颓废的神情,就知道自家小夫人真伤心了。
覃炀没想到温婉蓉病成这样,她吐血的时候,他紧张得不行。
她昏睡好几天,他就陪她几天,天天晚上抱着她睡。
但温婉蓉一直醒不过来。大夫把脉的时候直摇头。
覃炀表面上看起来不冷不热,但心里不怕,不担心,不心疼是假话。
入夜,等屋里的下人都退出去,他才从书房回来。
一进门,温婉蓉正自己挣扎下床,去倒水。
他赶忙过去,倒杯水递给她。
温婉蓉接过去,喝了两口,摇摇头示意不喝了,重新躺下去继续睡。
覃炀脱了衣服,上床陪她一起。
温婉蓉下意识往里挪了挪,留一大块空地给他。
“我不挤。”覃炀开口。
温婉蓉就没动了。
然而覃炀摸摸她的额头,说句退烧了。
温婉蓉翻过身,对他笑了笑,抓起他的手掌,写字:我明天一早起来。伺候你穿衣服,陪你吃早饭。
覃炀说不用:“有下人,你好好休息。”
温婉蓉想想也是,又写:等我病好,我亲自伺候你,不过你能不能别带姑娘回府?在眼前晃,难受。
她看覃炀不回答,接着写:我没有管你的意思,你可以去小宅玩。我不会打扰你。
覃炀嗯一声,不知是不玩,还是答应她退而求其次的要求。
温婉蓉懒得深究,反正只要别在她最后的一亩三分地里胡来就行。
而自从覃炀调令到御林军总统领后,比以前清闲很多,按部就班把皇宫守卫好就行。
宋执找过他几次,也了解到事情原委。
没过两天,不知从哪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他。钱祭酒是皇上插在娄知县身边的眼线,而娄知县早先就是皇后党。
两人躲在书房,讨论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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