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燕在家睡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就跟着下河,大家也劝不住她,只好让她去了。
如今已是四月中下旬的天气,太阳出来的时候外面就热了许多,也就下雨时湿气重,夜里会有些凉。
下河的人多,水温也仿佛被蒸热了,跟着人声沸腾着。直到所有人就位这才安静下来。
现在山林里肯定还很潮湿,山道肯定很不好走,因此大家也不去冒那个险,就先捞鱼好了,这次就连汉子们都下水了。
在插秧之前,除了菜地里要忙,连棉花都种了的大家还真是闲得慌,根本不需要那么多劳力干活的。
这次连云风也来了,不过他不是加入弟弟们的队伍,而是自己家的。不过季青燕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反而觉得云风是明白人。
如果加入云林一队,就是和季家合伙,到时算帐肯定会变得麻烦,当大哥的肯定不能和当小弟的比,不是几吊钱能打发的。
到时很可能会变成三方分帐,那样季青燕肯定不乐意,如果五五分帐之后,云林再回家和大哥分,就会变成三兄弟平分了,无疑又是削弱了云林的份额。
与其在分钱上变复杂,还不如一开始就自己弄,赚多赚少也没人会说什么了。
季家大房那边,尝到了甜头的兄弟如今劲头也足得很,连大哥季泽山也来了,四兄弟两担筐、两只背篓,带了季朵儿看着筐,然后一起下水。
不得不说,如今全村人都指着这一片水域的引鱼阵赚钱了。
但是大家不知是识趣,还是忌讳,都没有在水里争地盘,只是大人往水深些的地方去,让少年们在里面一些。
一场大雨下了十一天,河里的水位自然高了不少,原先可以卷起裤脚淌的地方,如今都能齐少年们的腰了。
但也相应的水面淹上了河坡,坡上的人只能站得更远一些。
这次季青磊用的是两个网兜虾笼,直接朝着流水的方向放下去,将绳子缠在手上,差不多时就往岸上拖。
季青燕想这么多人也不是办法,可这河里的鱼资源也确实丰富,不得不说这古代绿色无污染的环境还真是天生地长的好地方。
然后她就悄悄退出那一片,说是去岸上歇歇,然后往远一些的地方去了,趁大家都盯着鱼的时候,又扔了一个引鱼符到水里。
“啊!燕子姐引鱼了!燕子姐又引鱼了!”一个少年正因为身边太挤而抬头想换个地方时,恰好看见季青燕的动作,顿时激动地喊了起来。
季青燕被喊得无语望天。有时候太纯洁也是一种罪过有木有!
在大人还不明所以的时候,少年们就好像接受了召唤一般,立刻上岸往季青燕这边走过来,纷纷望着她。
“燕子姐,还是像上回那样站队吗?”
“这次能站多少人呀?”
“我下次要去给袁婶子磕头,感谢她给我们弄来了这么多鱼。”
“就是,我也要去!我娘说了,这次卖了干货就给我买布做新衣裳!”
“新衣裳有啥好,攒钱娶媳妇啦!”
“哈哈哈哈……”
季青燕无语抚额,便吆喝了一句:“回去拿筐过来啦,和上次差不多吧。”
她正要回去拿筐,季泽阳和季泽安就背着背篓跑过来了,也帮她把背篓带了过来,季青磊手中则提着两只空虾笼。
也是将近两个时辰,未到中午游鱼就少了起来,但也比上次的多一点,想来是夏汛水位的问题影响。
云林已经往回挑了两趟,这次一上午就搞了一百多斤,晒出来也有几十斤。而许多人家也是取决于人手多少和手脚利索来决定鱼量的。
中午回家后,季青燕看了看被爷爷拿回来的虾倒在大木盆中,正哗哗地爬得欢,想了想就进屋“拿钱”,然后拉着云林往外走。
“云林哥,我们去杂货铺看看有啥能买的。”
“有啥能买的?”云林听得一头雾水,但还是被她拉着走了。就算是啥也不买,能这样和她一起走在路上,他也乐意啊。
不过到了杂货铺,云林以为要买肉,结果她去问锅的价钱,还有瓦罐、坛子那些的价钱。
杂货铺的老板姓王,是个老头,儿子在镇上开杂货铺,他在家里开杂货铺,需要什么货都有儿子赶着驴车送过来,因此货物很齐全。
最后季青燕还了还价,花了五十文钱买了一口大锅和一口小锅,又买了一些调料就和云林一人搬着一口锅回家去。
“燕儿,买这么多锅干啥?还要砌灶台吗?”云林问出心底疑惑。
“不是,要砌可以推着走的灶台,等山道好走了,你去砍些木料做个木架子来,做成可以推的平板车,但是中间要留可以放这两口锅的空间,用泥坯砌成灶台。”
“你要用这个去做生意?”云林有些不解,又有些恍然。这丫头,还真是一刻也不闲着呀。
“嗯,就像街边卖肉包的那样,不过我们卖别的,什么好卖就卖什么。”季青燕笑嘻嘻地就说了起来。
最先能卖的当然是龙虾、还有拉面、刀削面这些,当然也可以做卤味,还可以自己磨米浆做米粉,甚至等山上的野果熟了,还能卖糖炒栗子、烤红薯呢。
只要敢想,就没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对于家里只有两亩田的他们四姐弟来说,在干货走低时做这样的生意也算一条退路吧。
虽然短期内鱼和木耳还不会淡季,但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如今竞争力这么大,大到她必须连续出引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