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帝能想到的,皇后娘娘同样也想到了。
而太后,刚开始还因为南疆献礼一事而洋洋得意,朝二位王子点头之余,神情睥睨地瞥向天元帝这边。
就是这一眼,随之而来的却是无比的恐慌。
此时的天元帝面带微笑,脸上也恰当地露出一副惊喜交加的表情,望着南疆国的三王子和四王子频频点头,表示赞赏。
可如果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眼神黝黑深邃,笑意不达眼底,反而夹杂着深不见底的寒意,似乎在酝酿着一场巨大的风暴。
太后心里咯噔一下,略一思索,便明白天元帝不悦的由来,不安地看了天元帝一眼,狼狈地收回目光。
皇后娘娘在一侧冷眼旁观,将天元帝和太后的神情看在眼里,却只装作不知,微微侧头,看向小茶和太子的方向。
察觉到皇后娘娘的视线,小茶和太子同时抬头,向着她淡淡的一笑。
无需言语的表达,只凭这一眼,皇后娘娘便知道,他们两个也把天元和太后的暗潮汹涌看在眼里。
至于顺王等人,他们当然也注意到了,无奈他们离得比较远,即便看出有些不对劲,也不太确定那是不是他们眼花了。
更不要说,天元帝的不悦与太后的惊慌只是一闪而逝,快得令人根本捕捉不到,只有离得最近的皇后娘娘,以及目光如炬的小茶和太子才看得出来。
殿中的人们就不要提了,他们皆被那座一人高的玉观音给吸引了所有的心神,无人注意到上//位者之间的那点子不愉快。
再加上他们不能直视皇家中人,每次都要低着头来回话,哪里还能及时留意到这些呢。
南疆的三王子刀岩昆因站在殿中,面向天元帝和太后等人,自是把他们的神情动作一并看得清清楚楚,不过他只看出这二位的神情隐约不对,只以为是被南疆国所献的玉观音给震慑住了,与有荣焉之余,倒是没有往深处想。
刀岩温却是心细如发,对此若有所思,甚至把目光对准不动声色的皇后娘娘、太子和小茶。
在来京城的路上,他已经派探子先来探过路了,知道太后和皇后娘娘这一边的人不怎么对付,尤其不满新嫁进后的太子妃,每次见了太子妃都没有好脸色。
至于那天在街上遇到的明珠公主,她似乎是站在太子这边的,而且与太子妃的关系极为亲近……
刀岩温的视线飞快掠过与嘉嫔并排而坐的明珠公主,垂眸深思起来。
“尊贵的天荣国太后,我们南疆国的特产很多,但有一样却是最出名的,那就是翡翠了。”三王子绕着玉观音走了一圈,神情倔傲地介绍道:“几年前,南疆国的一位民众发现这块玉,并将之献给父王,父王对它爱不释手,请来能工巧匠雕刻了整整一年才雕成,如今我们把它运来,送给太后当做寿礼,足以证明疆国国对天荣国的交好之意。”
“南疆王的好意,朕心领了!”天元帝用着最热情的语气说道:“天荣与南疆自当和平共处,力保边境平安,给老百姓一个安稳的生活。朕,愿与你们共勉!”
说罢,他带头起身,高高举起手中的酒杯,用眼神向底下的宫人示意。
几名宫女立刻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托盘,盛放着酒壶和酒杯,走到刀岩昆和刀岩温等人面前,斟满酒,让他们端在手中。
“臣,自当与皇上共勉!”
天元帝的话激起所有的大臣的情绪,他们也学着天元帝的样子,站了起来,高高举起手中的酒杯,大声喊出天元帝的话。
尔后,由天元帝带头,所有人都端着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大殿的气氛瞬间被点燃,而且达到最高点,激得在场的男人们全都蠢蠢欲动的,大有立即提刀跨马,冲出去与人拼杀两圈再回来的冲动。
喝光杯中酒,他们的情绪才平复一点点,重新坐回原位,但面上却难掩激动之色。
南疆使者团一行人则由宫人引到早就为他们准备好的座位上,然后重新给他们摆上热饭热菜,再斟上一杯芬芳的美酒。
刀岩昆一向爱酒,尤爱烈酒,闻着那酒味似乎还不错,便下意识的深深闻了两口,端起酒杯就喝了个底朝天。
可惜酒是美酒,还是刚刚献进宫里的贡酒,虽说口感和味道极好,度数却实在不算高。刀岩昆自斟自饮了几杯,觉得不过瘾,干脆一口气把酒壶里的酒喝光,对着身边的宫人大声道:“拿酒来!”
“是,三王子殿下!”今日的酒准备得很充足,本就是为了让客人们尽兴而归的,所以宫人立即把满满的一壶酒放在他的面前。
四王子见到三王子这样,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袖子,小心劝道:“三哥,别喝多了,免得失态。”
“怕什么?”三王子眼一瞪,见不得四王子这般胆小怕事。“这酒一点也不烈,喝这么两壶就跟喝白开水似的,没意思!”说着,他不甚在意的挥开四王子的手,就着壶嘴,再次一口气把壶里的酒给喝个精光。
喝完了,他咂吧咂吧嘴,把酒壶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力道大得把桌子摆着的碗碟都震得跳了起来:“真是的,难道你们天荣国连一点好酒都拿不出来吗?”
他这话说得实在是容易得罪人,这岂不是说天荣国不如南疆国,连让他喝酒都无法喝尽兴吗?
天元帝看到三王子这么能喝,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想不到三王子竟是海量,倒是出乎朕的意料之外,给他上酒!”他是一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