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杨玄捂着额头弯下腰去,杨盛连忙起身扶住杨玄,“怎么了小玄?”
“哥?”
一会儿,杨玄好像缓过劲来,吐出一口气说道,“没事了,刚才头疼,可能感冒了。”
“不对,我听前屋小李说,城里现在闹病,所以你们都回来了。”杨盛从炕梢拿起烟袋锅敲了敲,往里塞满旱烟叶子,拿在手上,“你不会染上了吧?”
“才不是呢,回来是因为村里要动 迁,有钱分。”杨玄整理了一下头发,把外套拿过来披在肩上,“我回来是要帮小当要动 迁款的。”
如果说这世界什么东西来钱快,那一定有动 迁这一项,这里地处群山之间,虽然消息闭塞,但动 迁得钱的事,也是人人皆知,只不过从前村里没人认为会有人会在这里买地造屋。
现在有消息称,市里国土房管部门特批,将先秦庄部分农用地改成宅基地,而且已通过预审,审批手续都已下发,规划的范围正是河西岭上的那片地。
“我饿了,做饭了吗?爹。”杨玄来到炕边,下地穿上鞋,“小当,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打糕,在包里,我去洗脸,你吃吧。”
“哦。”杨难当瞄了一眼他爹,杨盛正叹着气把那个小灰布包重新放进炕头的柜子。
他见他爹没注意这边,忙从炕里拽过他哥的双肩包,把手伸了进去,先拿出一包玻璃球掂了掂,满意的放到一边,又从里面拿出打糕,凑到他爹跟前不远的地方,“爹,你先吃。”
杨盛回过头来看着他,然后下炕向外走去,走到门口,说了一句,“你吃吧,多吃点。”
吃过早饭,杨玄正说城里的新鲜事,就听到赵朗在院外喊道,“难当,难当,你在这儿不?”
杨难当抹了抹嘴,站起来对他爹说道,“是朗子,昨晚回来的,我出去看看。”
没等杨盛说话,杨难当冲他哥挤了挤眼,就走出屋子,“艹,大清早的叫丧呢。”
“给我拿个馍出来,饿死了。”看到杨难当走出院子,赵朗在门口冲他挥手。
没办法,杨难当又转身回屋,把没吃完的打糕拿了出来,杨玄看到后说道,“等我一下,我和你们一起去。”
说着,杨玄穿好鞋站了起来,坐在炕头抽着烟袋的杨盛突然说道,“庄里给多少就拿多少,别多要人家的。”
杨难当冲他哥吐了吐舌头,转身走出了屋子。
“都快找媳妇了,还不敢进我家院呢?”出了院门,杨玄就开始嘲笑赵朗。
“唉,我是怕了你爹的拳头,咱庄里谁能抗住老爷子一拳。”赵朗说完,把打糕一口塞进嘴里,吃不下又吐出来一半。
“有啊,小当就能。”杨玄整理了一下头发,把披在身上的外套穿了起来。
“拉倒吧,我也害怕。”杨难当缩了缩脖子,从小挨揍的日子历历在目。
这时,村上的大喇叭滋滋啦啦的响了起来,村长张广财声音从里在传了出来,“全体社员请注意,全体社员请注意,每家立刻派出一个代表来村委员开会,另外,没交电费的,赶紧来大队,再不交晚上掐电了。”
大喇叭一连喊了三遍,话音刚落,先秦庄就沸腾了,街上的人开始多了起来,集体向村委会走去,全村开会,一年到头也没有几次,而且这次开会内容早就放出风来,分钱的事,所有人都很积极。
不一会儿,大喇叭又喊了起来,“常贵,常贵,赶紧把你家猪领走,留在这儿想给大伙改善伙食吗?”
路上的人一听,都呵呵的笑了。
常贵是村支书,也是村里唯一的养猪户,喜欢把猪散着养,今天不知怎么的,他家的猪竟敢溜进村委会大院。
村委会以前是一座荒废的寺庙,里面曾经供奉过五瘟使者,庙后不远处那道峡谷就是群山之中最有名,也是邪门儿的诛仙谷。
相传诛仙谷是沉香劈山救母时所留下的沟壑,由于用力过猛劈穿了冥府,后被宝莲灯镇守才没引起人间大乱,谷内无人敢进,进去的人能活着出来的都如同丢了魂一样,肯定会大病一场,所以一直是群山中的禁地。
建国后,国家曾组织专家进谷考察,活下来的无一例外全部失了忆,渐渐的无人再敢进谷探视。
而这座寺庙恰巧挡在诛仙谷的入口,犹如一道关卡。
村里为了合理利用山中有限的资源,就把这座寺庙改建成了村委会,不过在改建过程中,曾出现过一件怪事。
那天,工人破开寺庙围墙后,突然莫名的来了一场地震,谷里吹来阵阵阴风,吹走了庙里供奉身上的尘土。
就在那一天,诛仙谷尽头的莲花峰,一夜之间失去了灵性,峰上所有的植物全部枯萎,也就在那一天,致命的瘟疫开始席卷全球。
因为大院里有一棵几百年的老槐树,先秦庄也叫大槐树村,不过这里的村民都是先秦时期躲避战火的白族遗民,人口较少,叫大槐树的村子又太多,县里根据人口,把这里正式更名为先秦庄。
喇叭叫过不久,大院里很快来了不少人,有几个衣服没打着补丁的人围在一个长条破木桌子前,跟村长张广财商量着什么,
“我说村长,先来的人就先领得了,一会儿太阳就毒了……”一个戴着宽边眼镜的人敲着桌面说道。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道,“就是,反正每家每户的钱都是固定的,先领后领不都一样吗。”
“村长,不能让大家伙就在这里干等着吧,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