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古时又称石头城,秣陵,建康等等。最早史上有记载的地方建置乃西周灵王时期,诸侯国楚国在此设立棠邑。春秋战国时期楚威王熊商于石头城筑金陵邑,遂有金陵之名。
金陵东傍钟山,南枕秦淮,西依大江,北临玄武湖,处于天然的屏障之内。建安十三年,诸葛亮出使江东,对孙权说过,“秣陵地形,钟山龙蟠,石头虎踞,此帝王之宅”后,孙吴建国,遂以金陵为都。至此,金陵城正式进入了其辉煌时代。
历经孙吴,东晋,南朝宋,齐,梁,陈,金陵六朝古都之名响起,成为南方政治中心,即使和北方关中的长安,洛阳相比,亦不逊色。
不过,汉人江山每每招到外族入侵之时,金陵城就成了汉家的复兴之地,南北对峙的中心,也落得个乱世金陵之说。至于后来的南宋小朝廷为何不建都金陵,却偏偏躲在临安之地?原因只有一个,赵构压根就没想过北伐中原。
而一旦天下一统,金陵立刻成为北方朝廷的打压对象。隋唐朝廷对金陵城的建置一压再压,甚至归为润州治下,可见中原朝廷对此帝王之地的害怕。
李从善亲自前来迎接,队伍放弃了沿秦淮河,走水门入城的打算,而是乘坐马车,由正南门入城。于是,韩旭得以领略了江南雄城的风采。
一般的小城城墙,大多以夯土夯实,而金陵城的城墙从外表看,完全是砖石砌成。高约三丈,一眼看不到尽头。城头上,旌旗招展,矛戟如林,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兴许是城卫军早已收到了消息,车队未做任何的停留,径直入了南门。直到进入金陵城,韩旭还在为刚刚的所见的城墙赞叹不已。
“韩兄,不知我金陵城防可算稳妥?”李从善端起精致的青瓷碗,浅浅的啜了口,若有所意的问道。
车内放置着小炭炉,木炭的余温不仅可以取暖,还可以温热着青瓷杯中的茶水。车厢的设计很独特,再加上金陵城附近的官道相当的平整,是以在马车内几乎感觉不到丝毫的颠簸。
韩旭端着茶碗,眼神淡然的看着碗中的茶水,宫廷特供的茶叶显然不一样,看上去比“绿杨春”还高上一筹,碧绿的嫩芽在青瓷碗中上下浮沉,煞是好看。
“好茶。闻一闻,清香纯正;喝一口,苦涩却又甘甜,妙不可言。”韩旭赞道,将青瓷碗放回小炉上,同时脑袋微微一歪,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李兄刚刚问什么?”
说着,见李从善嘴角微翘,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不禁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到:“不好意思啊李兄,这也都怪李兄的茶实在是美妙,兄弟我一时失态了。刚刚李兄问什么来着?哦,对了,是城墙,金陵城墙。”
“金陵城墙那是没得说啊,比兄弟我扬州城城墙可雄壮多了,就是咱汴京的城墙也比不上!汴京周围一马平川,四周无险可守,倒是金陵城若用固若金汤来说的话,也不算为过。”说道这,韩旭略一迟疑,瞧着李从善嘴角不自禁的上翘,不由若无其事的叹道:“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古以来,这天下就没有攻不破的城池,只有攻不破的人心。”
天下就没有攻不破的城池,只有攻不破的人心。
李从善喃喃自语,眼中瞬间爆发出炽烈的光芒,面色潮红,呼吸急促,双目死死的盯着韩旭。
韩旭佯作不知,依旧瞧着二郎腿,靠在小软榻上,悠闲的喝着茶。他知道李从善并非李景这样的缩头乌龟,至少在李从善的身上,他还能看到年轻人的热血,对淮南,甚至中原之地的迷恋。
“唉……”
一阵沉默后,李从善一声长叹,面色回复正常,却似乎又带着少许哀怨。刚刚的一阵激动似乎抽空了他的力气,此刻正萎靡的坐在对面软榻,茫然的目光在韩旭脸上停留,不知所想。
“有些事或许命中早已注定,李兄又何必自寻烦恼呢。”韩旭随口说道。掀开马车的车帘,莞尔笑道:“你看前面的皇甫兄,活得多自在。”
此刻马车正行驶在金陵城的御道街上。御道街上的热闹程度丝毫不比汴京差,甚至可以说连汴京城都不及。自杨吴以来,金陵城已五十多年未发生过战事,文人商贾齐聚金陵。尤其是金陵城的手工业者,他们做出的金银器物,风靡整个天下。
街边无数的金陵城百姓驻足而观,好奇的朝着队伍看来。之前李从善邀请皇甫继勋一同入车,却被他推辞掉。原本韩旭还以为这小子虽说无脑,但也懂得尊卑礼仪,现在看来这家伙分明是想出风头。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皇甫继勋,此刻正一脸得意的朝着街边的百姓们挥手致意,那风光无限的样子,好似凯旋的将军。
“难道这正如韩兄三国里所说的,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吗?”李从善顺着韩旭所指,瞧着皇甫继勋的背影,苦笑着摇了摇头。
“或许吧。”韩旭心不在焉的回道。
车内再次陷入了沉静。
李从善微蹙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位比自己还年轻的大宋节度使,不得不佩服赵匡胤的魄力。以韩旭当前的年纪,这样的事绝对不会发生在南唐国内。
南唐朝堂上想往上爬的人太多,但能站上高位的人就那么几个,对于能威胁到他们地位的年轻人,就算是拉也会被他们拉下去,排挤之事早已是南唐默认的官场规则。倘若自己不是出身皇家,或许此时还在某个书院里为将来孜孜不倦呢。
朝廷上因淮南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