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放肆,还不快退下”李重进拍案而起,手指向美,须发怒张,呵斥道:“韩老弟乃堂堂枢密院副使,哪是尔等莽夫可比。”说罢,转身对着韩旭拱了拱手,笑道:“韩老弟啊,老哥实在是教导无妨,手下这帮兵犊子一个个骄横惯了,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老哥这就叫他们滚蛋。”
扬州府的官员们听李重进这么一说,立马附和起来,啰啰嗦嗦的全都在指责向美的茹莽。
然而,向美完全没将这些话放在耳朵里,依然抱拳躬身,彷佛韩旭不答应就不动的样子。
李重进的目光在韩旭脸上瞥过,但见韩旭不动声色,不由狠了狠心,起身离席,暴怒的一脚将向美踹了个狗吃屎,狂怒道:“娘的,老子的话都不听了,还不滚下去……来人,将向美拖下去,重打三十军棍!”
话音刚落,门口闯入了两名身高马大的节度使府邸守卫,二话不说,一左一右架起向美的胳膊就往外拖。
李重进和向美这一唱一和,点典型的唱双簧,若是韩旭连这都看不出来,那也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至于那些扬州府的官员们,他们的起哄也不是不知道李重进的心意,而是添柴加瓦而已。倒是李重进踢向美那一脚,却是实实在在的,韩旭不得不对李重进的心狠手辣更加佩服了几分,苦肉计的表演不亚于周瑜打黄盖。
“慢着。”韩旭跟着站了起来,摇了摇手中的折扇,阻止了两位侍卫的拖拉,朝着李重进拱手道:“李老哥,这事也不能怪向将军。事凡练武之人,难免血性刚烈,更何况是老哥您的铁血淮扬军呢!小弟不才,也练过几日,至于什么御前侍卫统领,无需再提。小弟也想见识见识老哥您的淮扬军的风姿!”
韩旭此话一出,扬州府的官员们面面相觑,他们倒没想到韩旭敢应战,原本他们只是附和着李重进,打击一下京官的气焰。不为别的,地方官见了京官,难免心里不服气,自古然也。而刘三等禁军侍卫此刻一个个摩拳擦掌,见到外面的淮扬军的傲慢之时,这些个天子骄子,早就跃跃欲试了。
见韩旭答应了下来,李重进反而推脱了起来,连连摆手,说道:“使不得,老弟您难得来此扬州,咋能一见面就动刀动枪的呢!这事听哥哥我的,就此作罢!”
“还是老哥体谅小弟我啊!兄弟我实在对舞刀弄枪的不感兴趣!”韩旭笑呵呵的接过了话。
呃,听得这话,满场皆静,就连架着向美的两名侍卫都呆呆的不知所措,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搞得向美哭丧着脸,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李重进。
李重进同样没想到,自己只是一句客气话,韩旭却来了个借坡下驴。这比试之事是他想出来的,借着向美的口提出来。一来是想试试现在朝廷禁军的实力,毕竟韩旭带来的可都是殿前司的禁军。二来是想杀一杀这些所谓京官的傲气。
既然以提出来,那李重进就没有放弃的理由,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于是,李重进长吁口气,面露缅怀之色,叹道:“老弟啊,当年哥哥我也朝廷禁军出身,对禁军自有一份特殊的感情!看到老弟带来的这些后生们,老哥感慨万分呐!这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禁军南征北战的身影一直在老哥的心中挥之不去,想想都令人激动呐!只可惜这样的情景已多时未见了,老哥我心大憾呐!”
李重进把话都说到了这份上,韩旭哪还能不知道其意思,知道今个是躲不过去了,干脆笑道:“老哥有事尽管吩咐,小弟我带来的禁军不多,可也算是殿前司的精锐,干些体力活还说得过去!”
“好。”李重进拍手称赞,笑道:“既然老弟这么说,那老哥也能再次见到我大宋禁军的风采了!”说罢,起身拉着韩旭就往外走去。
来到外面,李重进豪情万丈的先将自己的“前世今生”吹了一边,随后又将朝廷的禁军捧上了天。差点什么上天揽月,下海擒龙都说了出来,总之一句话,禁军就是无所不能的精锐。
话说到这份上,淮扬军的将士个个对禁军侍卫们怒目而视,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在他们的地盘,你敢说比他们还牛,这岂不是笑话他们的无能嘛!
李重进的话音刚落,一名淮扬军的校尉站了出来,朝着李重进拱了拱手,大声说道:“小的不才,请禁军兄弟赐教。”
说罢,转身接过递过来的弓箭,弯弓搭箭。
只听“嗖”的一声,一箭穿过了兵器架上立着的戟尖空心处。
“好……”
满场的欢呼。
就连李重进都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百步的距离,一箭透过戟尖,就这一手,可比当年温侯吕布的辕门射戟了!
淮扬军这边兴高采烈,大声叫好。反观韩旭身旁的禁军倒是一个个面面相觑,刘三拉长着张脸,比裴忠更像死人脸。论武艺他们几人绝对有把握干翻淮扬军,但说到射箭,无论是刘三,裴忠,疑惑赵芸,均无此把握。
正待韩旭苦笑不已之际,禁军中走出一人,恰就是机灵的王凳子。
王凳子上前,嬉皮笑脸的说道:“韩大人,不如让小的试试!”
“凳子,你皮痒了不是,赶紧下去,别丢人现眼!”刘三一见王凳子出列,心下正憋屈的他,赶忙上去呵斥。
然而王凳子却嘻嘻一笑,摆手道:“刘头,反正也没人出来,不如让小的试试有何不可!”
刘三张口就欲骂,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