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雍气过去之后,招招手问儿子::你怎么看?”张继兴道:“瓜田李下,百口莫辩!如今王叔父已经将相当一部分财产交给润玉妹子,而润玉妹子又在父亲的监护之下。”张大雍当真是气极:“好个王献之,分明把我夹在他和琅琊王氏之间!他把财产给和司马道福的女儿自然不敢有人置喙!”他脸色沉郁:“他敢提,我如何不敢接?”张大雍换上一副无奈理解的表情:“继兴!爹是委屈你了,你如今也十七了,相必也有过几个心上人了!爹知道你待润玉只像亲妹妹一样,但爹能不能要求你对她好一点?再好一点别太过分那种?”张继兴的脸上闪过恍惚,不解,随后变成心痛认命的了然,下拜道:“虽非大丈夫所为,既然父亲有命……”张大雍扶起儿子:“你放心,我会让那王靖之给你王叔父当个什么也捞不着的便宜儿子的。”张继兴走出书房,在无人处险些笑岔了气。
润玉把匣子交给郗道茂:“娘,爹说这些是当年祖母嫁到王家时带过去的。”郗道茂未曾打开,抚摸着匣子上的纹路,叹道:“娘知道了,这些东西娘先替你收着吧,等你以后嫁人了,娘加倍地还给你。”润玉把脸埋进母亲怀里:“娘,润玉不想那么早嫁人,想多陪娘几年。”郗道茂抚摸她的头:“好啊,娘也舍不得这么早把你嫁出去,你的成长,娘错过太多了。”润玉又红着脸把张继兴的话告诉郗道茂。郗道茂闻言脸色严肃起来:“润玉!继兴虽然也是你哥哥,但与你并无血缘,你俩终日相处还是不要过于亲近,毕竟女孩子的名声还是很重要的。”润玉脸色煞白,直觉两人之间的许多举止只怕已经越过了某种界限。郗道茂看着女儿的脸色心疼起来:“你俩都是苦孩子,也没有亲生的兄妹,我和你说这些也太过了——娘不反对你们来往,但要发生了什么一定要和娘说哦。”
“葳葳,葳葳,你堂兄郗融郗冲来信,说他们预计初三便能到建康。”张大雍拿了信笺进来。润玉向他行礼,口称伯父,随后识趣地出去了。郗道茂读了郗融的信笺,喜道:“二堂兄说了,我嫂子和循儿也一起过来。”张大雍坐在她身边,把匣子接过来:“我已让人把伯父大人的旧邸收拾出来,循儿也到了可以入学的年纪,回头我再与他谈一谈。”郗道茂靠在他的肩头:“有你在,我凡事皆可高枕无忧。”张大雍笑道:“我算不得好,中馈之事,你以后放手施为。”他抚摸着匣子,心里有些泛酸:“别怪我打扰了你们母女的时光,我只是觉得我不进来,你们又要哭了。”郗道茂只觉得尴尬:“你都听到了?原来丞相大人也会听墙角?”张大雍耸耸肩:“我本来就算不得什么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