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赦摇头,目光却针尖一样锋锐的看向那女子,淡声道:“可是故人?”
在他们说话的时间,玉女的脸一直在变化,那原本还看不见的保护圈在墨赦攻击后就显出了形体,如同一个球形透明泡沫一样将女子包围在里面,她就贴在那薄膜边缘,没有多走一步,就像她答应黄冲宿的一样,那些累世的记忆如涓涓细流,一点点浸润她的记忆,连同那些饱涨的情绪,让她眼泪止也止不住。
即便如此,她嘴里还是不断喃喃着“不许去,不许过去”,显得即可怜又无助。
她四周那原本无形无迹的圈子也显出形迹,像一个透明的球形泡沫,将柔弱的女子整个包围在里面。
白唐素来见不得女人哭,尤其是认识的、还很柔弱可怜的女人,当即就道:“吕小姐,你这个……唉你别哭啊……好端端的,我们也没欺负你来着,有话好好说啊……你说你好好一个堕魂,就应该呆在地狱里等轮回啊,这外面多危险,你跑出来干什么,墨墨他也是为你好……”
玉女默默流泪,又黑又明亮的眸子雾蒙蒙的看着他。
白唐被看的头皮发麻,他身体微微后仰,靠近墨赦,小声道:“能直接收了吗?”
墨赦目光凝视那女子,瞳孔里凝聚出异样的光,道:“能,也不能。”
白唐疑惑,顺着他的视线又瞥眼看向那女子,但见她眉目已渐渐定下,手腕上的深紫色护腕上发出莹润的白色光芒,连原本有些虚幻的魂体都有些凝实。
她的脸,已经彻底定下来了。
何蔚耳聪目明,也听见墨赦的那一句回答,见白唐不明白,就好心的回答道:“堂堂无常君,什么阴魂不能抓?自然是能直接捉的,可这个堕魂不一样,她周身那保护罩也不一样。”
白唐闻言就去看吕菲和那白色的防护罩,只觉吕菲那张脸已与先前大不相同,其他的却没瞧出不妥,便问道:“怎么?这防护罩很难破?”
何蔚就笑,道:“当然,那黄冲宿搭进去自己一缕神魂布置的绝对防御,强行突破顷刻便是玉石俱焚之势,你说难破不难破?”
白唐眯眼,似乎明白了“九天堕魂”的意思从九重天上堕落到人间的魂。
心头模模糊糊的那些疑问也似有了个出口,他看向墨赦,道:“她不让我们去城主府,那黄冲宿多半在里面,墨墨,这个黄冲宿……就是咱们都认识的那个黄冲宿吧?”
墨赦点头,眼睛停在玉女已然彻底静寂下来的面容上,道:“原来也是旧人。”
白唐撇嘴,心说什么旧人,到了这破地狱,动不动就遇见个故人,隔三差五就遇见个旧人,偏偏还都是他没见过的。
这让他有一种墨赦与他必然会分道而行的陌生感觉,那样感觉,让他有些莫名的焦躁。
“无常君,别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啊,什么旧人啊,说点我听得懂的话。”白唐又给墨赦起了个外号,斜眼看他,桃花眼里情绪不明。
“这张脸,是玉女的脸。”
墨赦说着,示意他去看玉女的脸,“黄冲宿与玉女,曾有过一段旧情。”
玉女,听起来真是耳熟。
白唐新奇的看着已丝毫看不出吕菲样貌的女子,只见她衣衫也渐渐生变,化作广袖束腰的古代粉白长裙,臂上挽丝绦,长发自挽起,端的一个端雅俏丽的九天仙子。
“原来是这样。”白唐若有所思,脑子里都是人间那一场网上迷杀,那数十万人的自戕自害,时至今日,才算明了凶手的动机。
“难怪黄冲宿要一个天神,要为了人间一个凡人,掀起那样一场屠杀,竟然是这样。”他有些慨叹,“当时我还以为,只是人神恋的一点冲动,没想到是神神恋。”
墨赦淡淡嗯了声,目光突然犀利,冷剑一样射向玉女,道:“玉女,黄冲宿是不是为你来的?”
玉女按着头,一时没有说话。
何蔚抬眼看了下黑玉台阶顶上宏伟的城主府大门,沿途是空荡荡的灰色雾气,道:“城主府好进难出,如果那位真的醒了,他也不一定能出来,至此,你还有什么不能说?”
玉女抬头,辨认了他一会,才道:“是何府君和……黑白无常啊,抱歉啊,我脑子里还有些乱,实在回答不了你的问题。”
她笑的清欠柔和,用手掌按压着额头,眼睛里却一直有泪水流出,“已经……过去几千年了啊,我真是想他……”
白唐听她说话,就知道自己又被错认了,不由有些无语,心里直犯嘀咕,心说那白无常到底跟自己长的多像啊,怎么来个地府故人就要认错一回。
正在心里吐槽,就听山下传来一阵厮杀声,凝聚在地府高空中的黑色云团也开始翻涌,无数厉鬼咆哮着从各处涌来,犹如黑色潮水翻涌,仿佛顷刻间就能将罗酆山吞个干净。
玉女显然也注意到了那些,只见她神情一怔,喃喃道:“那是……什么啊?有人在地府捣乱么?地府怎么出现这么多阴灵?”
白唐也很诧异,道:“你不知道?”按理说她是被黄冲宿从神寂地狱里带出来的,怎么也都该知道这地狱有多乱,但看她表情,仿佛真不知道?!这也忒不可思议了!
“啊,”玉女轻轻拍了下额头,道:“不知道啊,我之前好像被宿哥收进了护腕里……地府出什么事了吗?嗯,我记得……你们好像要去那上面,不能去,我不能让你们上去。”
就连说话都软绵绵的,但态度却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