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道:“他犯了错,在思过,见不到。”
白唐哦了声,就揭过话题不谈,径自去看地狱的湖光山色,片刻又道:“传言地狱十八层,咱们要穿过那里么?”
墨赦道:“不必都过,我们要去的是极北的酆都城,必然会经拔舌狱、孽镜狱、火坑狱北方三狱。”缓了缓,又往前方指了一指,道:“往前便是背阴山,你跟紧我。”
背阴山,又称虚危山,山不生草,峰不插天,岭不行客,涧不流水,其峻如蜀岭,高似庐岩,处处荆棘,黑雾漫漫。饶是身经百战的白唐,也不由心里发寒,只紧跟着墨赦,眼角瞥动间,就见荆棘丛丛藏鬼怪,石崖磷磷隐邪魔,耳边也全是各色妖魔鬼怪的桀桀怪笑,果真不愧是阴司险地。
白唐一路闭紧了嘴巴,等跟着墨赦翻过那横跨不知多远的连绵鬼山后,方才舒了口气,道:“墨墨,地府里的东西怎么感觉都比阳间的大,单就刚才那山,少说也比秦岭山脉长个两三倍吧,地府这山都没人开辟的啊,种花种草搞创收啥的。”
墨赦收回之前那在前方开路的黑色锁链,这才答道:“地狱无边无际,十八狱散在五处,另有第十九狱还设在更幽深的地方,你所见的,不过地府一隅。”
白唐点头,目中也全是对地狱辽阔的敬畏,他此次前来地狱,因有墨赦同行,本就不似寻常修道者战战兢兢,加上自觉不会作死的在地狱闯祸,心中实端不起那厚重惶恐之感,竟是将这趟地府之行全然当做一场旅行,恁的自在。
墨赦面上素无表情,心中却似有些沉重,越是往里,记忆翻滚的就越厉害,那人的音容笑貌在脑海里就越清晰,那些经年里沉淀的感情竟仿佛一股脑的全涌了心头。
酆都,酆都。
倒是个好地方。
……
酆都是不是个好地方,旁人只怕不清楚,但何蔚却清楚的很,因为他此刻正被那酆狱强硬的牵着手在酆都城里转悠。
这百年来,那些位于上首的大佬们都厌倦了千年如一日的阴鬼怒号冤魂惨叫,便将这黄泉阴曹摇身一变,成了能媲美人间盛世的繁华城池。
只表面虽改,但骨子里仍是让生灵畏惧的九幽冥府,即便城里来来往往这许多鬼,看似繁华热闹太平盛世,但那一声声从极遥远处传来的哀嚎仍依稀可闻。
那热钳狠厉拉扯舌头的拽拔声,还有那皮肤被小鬼从身上扒下的皮肉撕扯声,都仿若群鬼最深沉的梦魇,在耳边萦绕不休,以作提醒。
“蔚蔚,方才那人我瞧着有些眼熟,你认得他不?”酆狱固执的拉着何蔚的手,一边随着他在众鬼里穿梭,一边昂首问道。
就在之前,她正缠着何蔚问喜糖的款式,琢磨着该弄那种叫鬼怪都喜欢的甜美糖果,或者全都弄回去,那第十八府君这些年实在勤恳,带领着他麾下的研究院着实研究出了不少稀奇古怪的糖果,满足了一众鬼怪的口腹之欲。
那人就在那时出现在她视线里,酆狱贵为酆都公主,千万年来对酆都城可说熟悉至极,寻
常的鬼怪她扫一眼就知晓实力等级,全无留心必要,只方才那人却不同,那人身上虽也阴气肆虐,整个鬼看起来却甚是惹眼,一双眼睛寒星也似直直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在她抬头的瞬间就消失在鬼众里,她竟也没看出他的能力等级。
地狱里无昼无夜,群鬼行事全凭喜好,因此这酆都城从未寂静之时,这就意味着,他已陪着这酆都公主转了不知多久,并且不知还要再转悠多久,此刻听闻她问,便随口敷衍道:“不认识,酆狱,这酆都的每一寸土地你都走过不知多少遍,不如回去吧。”
酆狱杏眼一瞪,悍然拒绝,道:“不,以前都是我自己转,那有什么意思?现在不是有你么?蔚蔚,虽说咱们先婚后爱,但也不要拒绝中途的甜蜜约会么。”
这么一说,立马就将刚才那行迹鬼祟的人抛在了脑后,反正不管什么人,敢在酆都闹事的,结果都不怎么好,随他去,她现在只想甜甜蜜蜜的谈恋爱。
何蔚欲哭无泪,上天作证,他真的从没撩过小公主,也不知小公主对自己这一腔情思来自何处,但就他转悠这许久的结果来看,酆狱半点逃跑的机会都不给他,那街上所有鬼见了他们都是嘻嘻哈哈的打招呼,一副热心老邻居的热情样,但那长在他背后的眼睛却从没闭上,当即也有些心灰,只希望自己那一干好友快点来,好一起合计一个好方法,因此也没了陪酆狱瞎逛的心思,当即道:“该买的都有底下人帮你买了,方才也去看过场所,也没什么了,回去吧。”
酆狱想了想,道:“那去冥河瞧瞧吧,那赢勾消失后,他的宅子一直空着,我前些年进去溜达过,那宅子很不错,就送你做聘礼吧,咳,说起来,你这要是放在五百年前,可就是我酆都的驸马,哈哈,其实我觉着这个称呼还挺好的,谁见着你都会说,看,那是酆狱公主的驸马!”
何蔚抖了一抖,当即就阻止道:“别胡说,地府网络无处不在,你这称呼一出,我脸往哪搁?”
所有人都知道他做了酆都的上门女婿,他这前任第七府君的脸还要不要?还不得被那些前同事们嘲笑死?
酆狱见他脸色都青了,笑的更欢畅,宠溺道:“好吧,都听你的,我嫁给你也成,以后人家看见我就会说,看,那是何蔚的媳妇!怎么听着气势这么弱?”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