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羽所料,半柱香后,徐青耀招来一队官卒,却见花羽石阔杳无踪迹,龙舟赛事正酣,判若诸事皆虚。
“徐公子!适才道是招贤桥有女妖作祟,这……女妖何在?”官卒前面,领队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发须花白,倒也眉清目秀,精神抖擞;着一身道袍,背心之上,八卦符着实引眼;见桥面满是百姓,却无徐青耀所述之妖,遂转身笑问。
“她……”徐青耀倚于老道身侧,东张西望,目光闪烁:“适才尚在桥头,只轻挥纱袖,我等便跌落河内,如今这……该是回了妖巢?”
“莫非……”老道若有所思,抚须笑道:“莫非乃是徐公子前夜宿醉,晃了眼,错调了某位泼女?实则,并无女妖!”
“这……”徐青耀瞠目结舌,渐生怒色:“蒋师爷说笑了,本公子近日不曾沾酒,如何晃眼?”
这老道姓蒋名青,乃是知县迟瑞昌两年前新任的师爷,初来乍道时,偶遇悬案,立下功勋;迟瑞昌赠宅院,谴侍女,厚响以供,甚是爱戴;两年来屡破奇案,于米县威望极高,可谓名响米县,益满阳城!
“既如此,劳公子随我回府,启册造案,本师爷必定彻查此间始末!”蒋青双目微闪,转身朝官卒吼道:“尔等速回府衙,我与徐公子随后便至!”
“适才官卒在此,不好明言!”待官卒离去,蒋青转身,面色微紧,低声说道:“徐公子可是看得真切,适才桥上确有女子使术,挥袖令尔等跌落河内?”
“这……”徐青耀若有所悟,笑望蒋青:“莫非师爷想自行擒拿,独居其功,报予知县大人?”
“呵呵!”蒋青色紧,微思,低声浅笑:“公子知之便是,不可明言!”
“蒋师爷!”徐青耀凑嘴于蒋青耳畔,声响不哗:“适才确有妖孽立于桥头,如花似玉,着实招人喜欢;只因不熟水性,故而无心调戏,而后只觉脚下湿滑,遂跌落河内……屠夫陈其亦是如此,其杂役有三,均呆若木偶,纹丝不动,胜似中术;此许人,皆可唤之为证!”
“喔!”蒋青嘴角抽动,笑而不显:“既是如此,公子切莫声张才好,待我捉将回来,化了邪气,而后……再交由公子处置?”
“嗯嗯!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徐青耀连连点头称好,笑容奸险阴灰,其意未语尚明。
“徐公子!”蒋青突然直起身子,一副义正词严之态:“本师爷这就回得府衙造案,不日定要查明始末,回公子一个好歹!”
“谢过蒋师爷!”徐青耀拱手相送,笑容雅而不直,尽显阴灰之色。
米县市集闭铺有三,其一为医馆,只道是医术不精,为此闭门月余,郎中索性挽袖而去,剩下空铺临街,无人问津;这日旧铺新开,拆下牌匾重悬,上题——不周堂!
爆竹声声之后,不周堂聚人无数,是以医馆新开,首日诊费不计,故而长队排至街心,甚是热闹!郎中乃是一介女流,着一身青色道袍,三十偏下,发髻半耸,全无金钗银饰,素面以对,却是清秀无比,慈目有加,唯有本色桃枝横插发髻而固之;实则,女郎中乃是花羽所化,有意苍了粉面,隐去嫩颜;一旁配药者,乃是石阔,此时貌为道童,神色不拘,笑容持恒!
“大夫,倒是快些看看妇人之子,找到时就奄奄一息,如今已然昏厥,怕是不可久误!”花羽偏厅问诊之际,前厅进得一妇人,面色惊恐,焦急欲泪。
“石相,速速引来偏厅问诊!”见那妇人惊恐欲泣,花羽连忙探头凝望石阔,示意让他放下手中琐碎,引病患进来偏厅!
“大夫,你倒是看看,我儿子昏厥已有半柱香时间,不知是何原由!”石阔引那妇人进得偏厅,所抱之子七八岁,满脸红斑,双目紧闭,厚唇发紫。
“快快扶于榻上躺下!”花羽起身,手指一旁矮榻:“石相,速引夫人门外静候!”
“是!”石阔闻声,不敢怠慢,遂引那妇人出得偏厅,顺手合上厅门!
“不出所料!”一番探视,花羽低声自语:“此县果真有妖人为患!”
“石相……”一盏茶后,花羽开好药方,朝前厅大声吼道:“速挚此方配药,引水三碗,熬至糊状敷于背心两个时辰……夫人……”言语之际,花羽扭头凝望妇人:“你且候于榻前,观其唇齿,若见干燥,必启唇喂水,不可任之!”
“谢谢,谢谢大夫!”那女人连忙弯腰转身,奔至榻前坐候。
半个时辰后,石阔端着木盆进得偏厅,来到榻前,退去孩提衣物,将棕色药膏敷于背心,少时,便闻得孩提啊啊作声。
“啊!”妇人大惊,遂起身观望:“大夫,这……可正常?”
“夫人莫惊,药膏敷于背心,定有少许刺痛,不时便可退去,幸亏诊得及时,否则……纵是菩萨显灵,亦是回天乏术,救不得令公子性命!”花羽闻声而至,轻拉妇人衣袖。
“花大夫,我且回去前厅配药,门外尚有疾患!”石阔短望花羽,挚盆而出。
“夫人稍坐,若有变故,再行唤我!”花羽轻抚妇人肩膀,转身回到案前;因案前还有疾患候诊,闻其药膏之刺鼻,不禁引手而捂,面有怯色。
“妹妹不必惊恐,此乃去寒之膏,稍有刺鼻……妹妹此来,有何不适?”见案前女子闻而捂鼻,花羽轻挥衣袖,满面嫣然。
“大夫,近日只觉肠胃不适,食之无味,强饮易呕,甚是难受!”听花羽如此一说,案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