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冒昧了,当时还以为你就是他呢。”季唯微微一笑,有些窘迫。
其实,那天在邮轮上她没以为他是易寻的,只是看着那个相似的侧脸和身影让她太过震惊,震惊到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确认。
一个去世了七年的人怎么可能突然活生生的出现在她眼前。
“我总觉得你在刻意疏离我,是因为害怕看到我的脸吗。”易梵歪着头,唇角荡起的笑有两分戏谑的味道。
“是挺怕看到你的脸,会产生错觉。”她也不否认,低头喝了一口果汁,双手捧着杯子有些不安的转动着。
易梵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就落到了她手上,右手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泛着的光芒有些刺眼,他眼里多了一抹冷冽的光芒。
“那么多年了你还是放不下吗?”他忍不住问。
既然放不下,怎么就结婚了呢?
季唯无言,捏着杯子的手有些用力,以至于手背有青筋凸起,好一会儿才道:“是我害死易寻的,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易梵没答话,端起咖啡轻咀了一口,神色晦暗让人看不真切。
季唯也没注意他此时的神情,又喝了一口柠檬汁,准备起身:“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说着,她拿出钱包准备埋单。
“你不会不给我请客的机会吧。”见到她的动作,易梵出声阻止。
“那我付我自己的吧。”季唯笑了笑,拿了钱放在桌子上准备走然后,不远处却响起了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季唯。”声音听似平静温柔,语气冰冷透着彻骨的寒意。
季唯转头看过去,就见池慕熙披着满身阴寒气息走过来,神色冷峻,一张俊美的面容仿佛是结了一层冰,冻的店内其他的客人都不敢作声了。
这人怎么会也在这里?
要不要这么巧合,这样也能让他遇上。
“池总,又见面了。”见到他,易梵扬起笑容打招呼。
池慕熙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没说话,直接拽住季唯的手就往外走。
“你放手,抓的疼。”季唯一直到被他拽出了咖啡厅后才说话,他抓的是她受伤的手,一股钻心的疼从掌心席卷过来。
池慕熙不但没有放开她,反而更加收紧了手的力度,加快了脚步往前冲。
走的太快,她好几次差点跟不上,脚也踢到了阶梯,疼的她皱起了眉头。
一直来到车旁,他打开车门,毫不客气的将她甩到了车里,随即也跟着上了车恶狠狠的瞪着她冷声道:“你和你哥哥在一起?”
“我是和我哥一起吃饭的。”季唯也没看他,低着头皱着眉弄着手心的纱布,好像又流血了。
“所以那个姓易的男人是你哥哥了,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一个姓易的哥哥?”池慕熙怒极反笑,整个人都仿佛笼罩了一层黑色气息,让他俊美的脸看起来异常的骇人。
“你想曲解成什么?”闻言,季唯这才抬眼去看他,比起他骇人的神情,她神情坦然自若,坦坦荡荡的。
“是我曲解还是你在骗我?”池慕熙真是气到了极点,眼睛和鼻尖都发红,他伸手死死的扼住了她的下颌,眼里都能喷出冰渣子来了。
季唯不想去理会他这莫名其妙的怒气,将季天臣给他的两个口袋递到他面前,语气冷漠:“我哥从国外带回来的礼物,我一份,可雯一份。”
她本来还想好好解释一下的,可是每次面对他无名的怒火和嚣张霸道她就不想说话。
她讨厌无谓的争吵,她只想过平静的生活,守着一方安宁过自己平静的生活。
男人瞥了一眼她递过来的东西,确实从包装一眼就能看得出是从国外带来,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松了一些。
可他也确实看到了她和那个姓易的男人在一起了啊。
“你可以放手吗,你保持这个姿势不累我挺累的。”季唯看着他,眉头皱的更加紧了。
池慕熙松开手,头转到了窗外,大口的呼着气,似乎在极力压制着自己不断往上冲的怒火。
他真的是厌恶极了这个女人对自己那副莫不在乎的样子,不管他怎么生气她都感觉不到似的。
季唯揉了揉被捏疼的下颌,将身子移到了边上去,头靠着车窗视线看着外面闪过的夜景。
右手的伤口被弄的又流血了,疼,可也比不上心脏那个地方的疼。
车里的气氛一度降到了冰点,阴霾笼罩着,明明是炎热的夏日却让人觉得冷。
一直到了家,池慕熙先下了车,用力的甩上了车门。
季唯在车里坐了片刻才下车,慢慢的走在石板铺成的小道上,夏日夜晚的风让人觉得不再那么燥热,也把她刚才的坏心情给吹散的差不多。
她站在屋外,忽地仰头看了看夜空,漆黑辽阔的天幕繁星几许,看起来让人觉得孤独寂寥。
易寻,那一颗星星会是你呢?
她默默无声的问着夜空,没人回答。
过去种种,像一场梦,不敢触碰,一碰就痛。
这个梦她已经做了七年了,她想从梦里走出来,可走了七年依旧被困在荒芜的澡泽里。
在屋外站了好一会儿,到晚风将她心里的那份疼痛吹散了,她才进了屋。
一进客厅就发现满地狼藉,佣人们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出声,甚至还有人朝她求救。
“他人呢?”她小声的问。
“先生一进来就开始砸东西,砸完后就上楼了。”丽嫂小声的说。
“你们收拾一下吧,别去管他了。”季唯